他皮笑肉不笑：「怎麼，又要去公園搶攤位？」

「不是，今晚是其他兼職。」

顧淮書咬牙叫上新助理和特助陪他去。

離開時，特助擔憂地看了我一眼。

我回家吃完飯，繼續去做兼職。

然后就在酒會現場偶遇了顧淮書。

「裴琳？怎麼哪哪都有你！」

我掏出口袋里的工作證：「我是這次活動的兼職策劃。」

10

顧淮書朝我豎起大拇指。

因為喝太多酒，他已經臉色酡紅，腳步虛浮。

其實顧淮書的酒量挺差勁的，每次參加酒會我都會在旁邊插科打諢，能避開的酒都盡量避開。

實在避不開的，都由特助代勞的。

只是最近特助身體不適，每天都在吃藥，顧淮書也不會讓新助理一個小女生喝酒，就只能自己上了。

特助扶著他走出酒會現場，顧淮書蹲在馬路邊就開始發酒瘋。

「顧總這個樣子要不要去醫院？」

新助理的話音剛落，顧淮書就抱著電線桿子大哭。

「我不要去醫院，我不要打針，我……我想吐。」

可惜蹲在花壇邊半晌也沒有動靜，我干脆去便利店買了 2 升裝的牛奶直接掰著他的嘴往下灌。

連喝一大半后，顧淮書終于吐了。

特助被我彪悍的動作給嚇傻了。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放心，我在寵物店干過，經常給貓貓狗狗洗胃。」

顧淮書吐完我又遞給他一瓶礦泉水漱漱嘴，讓另外兩個人先回去。

車水馬龍的大街邊，我就站在顧淮書身旁，等他清醒過來。

路燈拉長我們的影子，他輕輕坐在地上，不在乎昂貴的西裝沾上灰塵，最后又緩緩將后背靠在我的腿上。

我嘖了一聲挪開視線。

看他蹲著，本來還想跳個山羊跳的，這下沒戲。

就這麼站路邊站了半個小時，我腿都快站麻了。

冷風打在我們臉上，顧淮書終于清醒了幾分。

他緩緩站起身，我扶著他坐在附近的長椅上。

這人順勢靠在我的肩頭，跟我一起看著車輛從我們面前路過。

「裴琳。」

顧淮書突然輕聲喚我：「為什麼你不喜歡我啊？」

「我從來沒說過不喜歡你。」

「那你……」

他抬起頭委屈地瞪了我一眼。

「是你從來沒說過喜歡我。」

我對上他的視線，一字一句道：「是你一開始說，要我幫你應付家里，是你說有喜歡的人，要我幫你參謀，你從來沒有說過喜歡我，又怎麼能要求給你回應。」

不停的試探，得到的當然只有含糊其辭。

既然相愛是兩顆心的靠近，隔著一層紗簾，又怎麼能觸碰到真實的內心。

顧淮書垂下眼，沉默許久才小聲呢喃。

「對不起，我以為你不喜歡我，你總是很忙，忙著做各種兼職。」

「因為這就是我啊。」

我站起身，攤開雙手轉了一圈。

「我就是這樣的人，喜歡做不同的工作，學不同的技能，和不同的人打交道，我喜歡做有意思的事，我的人生是曠野，我的靈魂是自由而浪漫的。」

一份工作不喜歡了我就會換下一個。

一個人不喜歡了我也會換下一個。

無拘無束，隨心所欲。

我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顧淮書仰著臉看我，突然露出笑容。

「你說得對，我喜歡的，也是這樣的你。」

我走上前輕輕捧著他的臉。

顧淮書的臉很好看，鼻梁高挺，眉眼如畫。

「不過，現在這份工作是我做得最久的。」

我俯下身，不斷湊近，顧淮書呼吸一窒。

下一秒，我的吻落在他的額頭上。

「因為現在的老板，是我見過最帥的。」

11

只是蜻蜓點水的一吻，我很快放開顧淮書，他卻一直呆愣在原地。

直到司機根據我發的定位找過來，將車停在路邊。

「好了，你的司機來接你了，我走了，」

我朝他揮手道別，穿過了馬路，卻聽到他在身后叫我。

聲音穿過馬路，順著風聲鉆進我的耳朵里。

「裴琳！」

我循聲望去，夜晚的寒風吹亂他的頭發，他站在風中身姿挺拔。

路過的行人都被他吸引，不自覺腳步放慢。

他遠遠地看著我，朝我大聲開口，風聲在我耳邊呼嘯而過，帶來他的告白。

「我喜歡你，我可以追你嗎？」

風聲漸停，這次，我聽到了更清楚的聲音。

是我的心跳聲。

我不自覺地笑出聲，顧淮書站在那頭，同樣對著我笑。

「追你的第一天，我可以送你回家嗎？」

我想了想，還是搖頭拒絕。

「為什麼？」

他看著我，似乎有些委屈。

我清了清嗓子，隔著馬路大聲告訴他。

「因為……我的心跳得太快啦！」

追我的第二天，顧淮書準時到達公司，還在我工位上放了一份早餐。

我踩著點進公司，就見到桌上憑空出現的牛奶和三明治，顧淮書坐在辦公室打電話，見我看過去，朝我揮揮手。

追我的第三天，顧淮書送我回家，在路邊還買了一束花送我。

聽到一束簡陋的花要賣 128，我就知道這人傻錢多的小子被敲詐了。

追我的第七天，為了讓他體驗民間疾苦，我帶著去做兼職。

這是我最近愛上的工作，在公園給小朋友畫彩繪。

但最終因為顧淮書和另一個小男生爭論迪迦和蓋亞哪個奧特曼更強，小朋友爭論不過，躺地上大哭而中暑，我們賠了兩百塊錢血本無歸地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