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很激烈，a 大不愧是三年的蟬聯冠軍，每個人的實力都不容小覷，才半場我就已經體力透支。

半場休息的時候，我去了趟衛生間，一邊想著待會對他們的策略一邊往回走，連迎頭走來一個人都沒看到。

江南媽媽和我撞了個滿懷。

「媽，你怎麼在這？」

我看著我的母親和江南媽媽同時出現在廁所，有些奇怪。我媽的眼睛紅紅的，江南媽媽以為我在叫她，神色不是很好地把我拉到旁邊：「南南，媽媽要告訴你一件事。」

我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不遠處我媽的位置，下意識地覺得這件事可能和她一直以來不讓我和江南在一起有關。

不知道我到底要不要聽。

江南媽媽知道我還在比賽，語速加快：「那邊那個，就是曲芊芊的媽媽，媽媽 10 年前開車撞的那個人，就是她老公。」

她說什麼？開車？撞人？是江南的媽媽開車把我爸爸撞成殘疾？

「我不相信。」我瘋狂搖著頭。

「她就在那邊，你可以去問她，南南，你和曲芊芊是不可能的，媽媽害得她爸爸終身殘疾，就算她能接受你，她媽媽能接受你嗎？她爸爸以后如何面對你？面對我們家？其實在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媽媽就認出她來了。」江南媽媽的語氣雖然很愧疚，但我知道她其實心里面已經做好了我們兩家不能來往的打算。

后面說的話我一個字都沒聽到，我從我媽的眼神中已經知道，撞我爸的人就是江南媽媽。

她也不會贊同我跟仇人的兒子攪和在一起。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球場。

22

休息區江南還在那里給大家打氣，看到我回來順勢看了過來。

我們的目光在空中撞上！

我覺得腦子亂亂的，暈暈的，一切都亂了。

等我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拿著毛巾，而江南回到了原本屬于他的球場上。他一臉震驚的看著我。

我們竟然又換回來了。

這次，根本沒有親吻。

我好像知道為什麼之前我們只能換到一半了，每次還要靠親親才能發動。

因為那時候江南喜歡上了我，可我對他只是有點點好感和欣賞。

而這一刻，即將做出離別的決定，我才發現，原來我也已經喜歡上了江南。

因為這份雙向的喜歡，我們在這一刻，才能通過一個眼神互換了身體。

賽場上容不得走神，江南一直沒有比過賽，但是我知道他也很喜歡籃球。全國聯賽是我的夢想，也是他的機會。

加油吧，江南。

我給他比了個心，鼓勵他替我好好實現夢想。

江南這幾個月每晚都在偷偷訓練，進步很大，甚至比我還要好，對方的防守都攔不住他，比起我的謹慎，他多了一分狼一樣的沖勁，一下子換了招數，對方更是措手不及。

上半場落下的分數，被慢慢拉了回來。

在比賽只剩下最后兩分鐘的時候，只落一分了。

這時，徐湛再一次搶下一個籃板，按照徐湛的習性這個球是會自己投的，但是他現在位置被死死的防守住，有一定的危險。

最后 30 秒。

徐湛投了一個假動作，把球傳給了江南。江南在籃下帶人連過兩人，投進了最后一球，以一分的優勢奪得了冠軍。

這才是徐湛，這才是江南，倆人就算真有矛盾，也會以大局為重，光風霽月，不搞陰謀。

看他們被隊友簇擁著，相視一笑。

我眼底發熱，把事情交接給旁人，推著父親的輪椅和我媽一起離開了體育館。

23

第二天江南媽媽找到了我。

她將一張卡遞到我手里，神色有些尷尬：「芊芊是麼，阿姨有事想——」

其實昨天我就知道了她想說什麼。

「阿姨，您別擔心。」我平靜地開口，將她余下的話打斷。

「我會離開江南。這些錢我不要。高中時我是打架了，因為那些人辱罵我爸爸，當時他們也想用錢賭注我的嘴，但是我們沒有同意，有些事不是錢能解決的。」

哪怕她事后以學校的名義給了我獎學金和各種優待，我爸爸的腿都回不來了。

他那麼驕傲愛笑的一個人，因為不能逐夢籃球，眼里都沒了光。

現在支撐他活下去的，只有我和媽媽。

我不能再讓他難過。

我離開了。

離開前給江南留了封信，說我和徐湛在一起了。

然后辦了退學，消失在大家眼中，徐湛后來進了金融行業，聽說江南在我走后沒多久就出國留學了。

一切都就此結束。

24

8 年后，h 市醫院。

「曲醫生，您快看看，這里有個運動員受傷了。」護士推著擔架急匆匆穿進我的辦公室：「是個急診，咱們國家隊的，正好您在值夜班，就給您推過來了。」

我看著那雙胳膊，肌肉發達，強壯有力，只是受了點擦傷。

從藥箱里拿出消毒水和紗布，公事公辦地說：「只是輕微的外傷，包扎一下就好了。」

「哦？都說曲醫生醫術好，就這麼確定？我怎麼覺得我還受了內傷呢。

」

我猛地抬起頭，男人的臉和少年的臉重合，一貫地玩世不恭，痞笑的看著我。

我感覺自己剛做的手術的心臟又出毛病了，砰砰地不規律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