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是他們再針對咱們,那……」
他思慮良久,仿佛下定決心般,「小梔子,如果不是什麼大錯的話,你去給沈舒白道個歉好嗎?」
「畢竟你們以前那麼好,應該沒有什麼過不去的矛盾吧。」
我沉默著咽下口中的面包,然后點了點頭,他如釋重負地笑了。
于是我明白了,我惹不起沈舒白。
不同于學校里的小打小鬧,這是他作為成年人的報復。
晚上,我站在鏡子前,手中拿著打印出的新聞一遍遍努力朗讀。
盛南尋有一句話說得對,結巴不是什麼不治之癥,沈舒白也不能護著我一輩子。
原來沒有他的庇護,原來被所有人明里暗里嘲諷,是那麼痛的一件事。
想著想著,就落下淚來,然后更加努力練習說話。
不是沒給沈舒白發短信解釋過,卻發現自己被拉黑了。
原來,我在他眼中這點信任感也沒有,或者說他早已被盛南尋牽動了情緒,凡是她的話,他就信。
8
我挑了個周末去沈舒白家里,打算當面道歉。
開門的叫宋飛,我認得,他是校內網上盛南尋的發帖人,也是他最忠實的追求者。
我沉默拿出手機打字,「你好,我找沈舒白。」
宋飛不屑地上下打量我一番,從鼻孔中哼一聲,「怎麼,總算想到來找人道歉了?」
我點點頭。
「嘖,明知道自己傷害的是南尋,偏要找沈舒白道歉,最近的日子不太好過吧?」
「你的臉皮還真是厚。」
沈哥可不是你現在想見就能見的,他現在天天和南尋在一起,你知道的,南潯不太待見你,所以……"
他故意拖長語調,「沈哥也不太待見你。
」
我忍不住開口:「我只想……跟他說句……話……就走。」
宋飛挑眉,「你好像結巴不那麼嚴重了,嘖,看來南潯說得對,就是以前被沈哥太寵著了,才這麼不知天高地厚。」
「周六,沈哥會在 MIX 給南尋過生日,你想來就來吧。」
說完,就將門一甩,差點打在我鼻尖。
我聽到門內盛南尋的聲音,「誰呀?」
宋飛停頓一下,「沈哥不想見的人。」
「那你有沒有讓她滾啊?」
「說了,放心吧。」
……
看來要見到沈舒白,只能去酒吧了。
周六,我提前帶著保鏢們來到酒吧,一進門就能看到大屏幕上盛南尋的照片,還有旁邊各種各樣的裝飾。
我懷著緊張的心情,花錢將自己的保鏢安插在周圍。
他們每個人胸口都別著小型攝像頭。
我想,若是沈舒白接受我的道歉,那麼皆大歡喜。
若是他還要和其他人一起諷刺我,或者做什麼過分的事,那這就是霸凌的證據。
上一次, 我沒有抓住機會,這一次至少可以防患于未然。
安排好一切后,我才放松下來,打算上個衛生間。
沒想到會碰到盛南尋。
確切地說,是我碰到她,而她并不知道我在。
「我說,賭約我早就贏了,什麼時候能夠把錢給我呀?」
「哪里贏了?沈舒白可是一直都沒有公開承認過你是他女朋友,當初賭約寫得很清楚,只有沈舒白公開承認才算數。」
「真麻煩,要不是當初接下了賭約,我才不會費這麼多心思,等著吧,看姐今晚一定把他拿下。」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啊,我就不信你沒對沈舒白動心。」
「當然沒有,他這樣的男人我見得多了,只是覺得他對別人一往情深的樣子很好笑而已,起初還算有點挑戰力,沒想到這麼容易,沒意思。
」
說話聲逐漸遠去,我靠在柜門上一聲都不敢出。
原來,她最開始不過是為了一個賭約。
我攥緊手中的攝像頭,迫不及待想告訴沈舒白這件事。
9
走出衛生間,盛南尋已經不見了。
迎面,沈舒白走過來,站在離我一尺遠的地方。
「你來干什麼?」他神情厭惡,看我的眼神冰冷而漠然。
我張張嘴,還沒說什麼,宋飛從他身后走出來,「沈哥,她說她是來道歉的。」
「是嗎?」
我點點頭。
他嗤笑一聲,「林清梔,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虛偽又惡心。」
縱使告訴自己應該不在意,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心痛了一下。
「我……我沒有做錯什麼……沈舒白,我只是迫于你的權勢,并不是……并不是真的承認自己做錯,如果向你低頭可以讓你放過我,那……我……我愿意……」
「對不起。」
沈舒白臉上訝然一閃而過,「你的結巴好多了。」
他露出熟悉的,和盛南尋一樣的諷刺,「果然是被慣壞了。」
深吸一口氣,我拿下手中的攝像,剛準備開口,身后傳來一個聲音,「請問,南尋在這兒嗎?」
我一轉身,猛然對上一張似是而非的面容。
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只是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那些過往記憶,那些噩夢一樣充斥著血色的記憶,在這一刻忽然都變得無比清晰。
我尖叫一聲跌坐在地,不斷向后挪著,「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求求你,放過我吧,不要過來!」
男人眼中射出一道精光,轉而帶著無措后退,仿若老實巴交的臉上掛著滿滿的委屈,雙手不停揉搓著衣角,「我,我啥也沒說,我沒碰她,我就是來找人的……」
「林清梔,你又鬧什麼?!」沈舒白不耐煩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