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喝了我的血,就應該是我的人了。」
9
我不能出界,程巡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我們并不是能時時刻刻在一起。
明面上,他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他有繁忙的學業,我只是一個無所事事的吸血鬼。
我得做些什麼。
「安娜,你不能出界,被你家族知道,你會受到懲罰的。」
吸血蝙蝠小隨從們在我頭上打轉,苦口婆心地勸我。
我托腮:「可是我好想他,想得發瘋。」
越想越難受。
不行,我得出去。
「他們現在都休眠了,哪管得著我啊。」
「安娜!安娜!你別出去!」
我深吸一口氣,踏了出去。
我回頭看了眼身后。
膽小的小蝙蝠們在結界里瘋狂打轉。
我攤手:「看,我這不好好的嘛。」
「早些回來!早些回來!」
它們的聲音越來越遠,我的心已經朝我的愛情飛去。
市一中。
朗朗書聲正在響起。
我翻越了好多座山脈,終于來到了程巡所在的高中。
人味很足。
哎,要不是為了他,真的想在這里大開殺戒。
我到的時候天未亮,學生宿舍已經接二連三亮起燈。
我站在屋頂,尋找程巡的味道。
看到他了。
原來程巡穿校服是這個樣子。
他身邊有幾個男生一起,有點眼熟,應該是之前也來過阿勒泰。
喲,我還看到小草雞了。
屁顛屁顛跑到程巡邊上去了:
「程巡你要吃面包嗎?我媽媽昨天給我帶了好多。」
「俞菲菲你怎麼不問問我們啊?」
「就是!」
一大堆人起哄。
小草雞的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程巡說話了:「謝謝,但我不吃面包。」
哼,這還差不多。
聽程巡說過他是班長,老師沒來,他站在講臺上。
看到正臉了,真帥。
我就像個癡漢。
冷不丁地,程巡朝外邊看來。
下雨了。
他關窗戶。
我看到他的手指停頓了一下。
他雖沒抬眸,但是我確定他感應到我了。
教室里,他叫了一個同學坐在講臺,隨即走出了教室。
一層,又一層,他上了天臺。
我們倆中間隔了二三十米。
天已經蒙蒙亮。
我看到他嘴角難有的笑意:「過來。」
程巡笑起來比不笑還要好看。
我瞬移到他面前,還沒開口說話呢。
就被他擁入懷里。
「來找我,不怕死嗎?」
我搖搖頭:「不怕。」
「我怕。」
10
程巡沒有再讓我出地界,之后都是他來找我。
「你不是馬上要進行人類的高考?」
「考不考看我自己。」
「你不是想要體驗普通人的生活?」
「所以?這和體驗生活沒有沖突。」
「那你給我變個狼身看看。」
我其實蠻喜歡他的原型的,但是自從確定關系后,他一次都沒變回去過。
過分,我的小小要求都不肯滿足。
程巡抬頭看我,沒啥表情:「閑的?」
我竄進他懷里:「我冷,想要你的毛毛溫暖我。」
「你需要溫度?」
「我怎麼不需要?」
「我身體不夠?」
我眼神變得危險:「程巡,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程巡的手掌覆在我的后脖子,把我摁到他眼前。
我上去輕輕嘬了一口。
好吃,想咬。
程巡的吻很兇,但我很喜歡,我真的是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他對我說:「安娜,我只認定你。」
我自然是知道的。
我們在林間奔跑,在雪山嬉戲,在峰頂擁吻。
我們年輕,我們的感情永遠熾烈刻骨。
之后,程巡臨近高考,我送他出去,因為要有段時間不能見面了,于是我們吻別。
「考上大學了,你要是喜歡上別人,我會把她吃掉。」
程巡對我的警告很受用。
他摸了摸我的臉:「走了,乖點。」
11
我是被我哥哥安克發現端倪的。
他給我來了個回馬槍,帶著天賦異稟的血族打手回來找我了。
因為他打不過我,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看書,尤其喜歡叭叭叭在我耳邊念經。
把我惹急了,我會撕書。
他聞了聞我身上的味道,皺起眉頭。
我耳邊下意識響起《only you》的 BGM。
「安娜,你做錯事了。」
「我喜歡個人還有錯了?」
「我們家族雖然不干涉族類自由交往的權利,但你也要看是誰,人類再不濟可以初擁,狼人難道也可以嗎?」
「那我不初擁不就好了。」
「你跟我回西伯利亞,我就不告訴父親你曾經出過地界。」
「你威脅我?」
安克意料之中退后兩步,杵在我面前的是兩只魁梧雄壯的吸血鬼。
熊大和熊二。
「誰借給你們的膽子敢擋我的路?」
兩頭熊指了指身后的安克。
「你又是哪里借來的熊心豹子膽?」
安克指了指上頭。
「我們的老父親。」
這是要來真的。
安克鮮少拉下臉,這次他表情凝重:
「你不知道吸血鬼和狼人在一起的下場嗎?」
程巡也問過我這個問題。
我一時間回答不上來。
「挫骨揚灰。」
我愣住。
這個詞是很嚴重的,不是摘頭,不是刺心臟,是渣都不剩。
安克繼續說:「你忘了我們之前為何成為了游牧民族。」
這就涉及祖輩以上的恩怨了。
千百年前,血族和狼群爭奪月亮之戰敗下陣來,狼群完勝,汲取月亮的力量幻化出了第一代古狼神,血族退至阿勒泰地界,不再踏足狼族領地。
自古以來,不管是東方還是西方,和狼人的恩怨總是這樣那樣的。
但懲罰卻是出奇地一致。
我不是第一個,但之前的血族,在安克嘴里,都是挫骨揚灰以示懲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