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賀了一聲喜。

我們二人相視一笑，只有我們才知，這喜從何來。

幾十年前余筱筱在院里大聲朗讀的畫面浮現在我腦海里，與眼前的她判若兩人。

當初種下的種子，終于開出了花。

感念余筱筱昔日贈衣之恩，我花費十余年助她結丹成嬰。

元貞與沈玉替我守著紫微山，我和余筱筱四處游歷。

凡人庶女，仙君姬妾，無論身份品階，如若愿意，皆可在紫微山有一塌之地。

高階女修越來越多，紫微山的名聲越來越響，卻遭到了有心人的惦記。

葉楓站在碣石上，一條龍盤旋在他身邊。

他也看中了這個地方，讓我們在三日之內搬走，否則就讓他的愛寵神龍將紫微山毀去。

我看了看那手臂長的小龍，臉上寫滿了清澈的愚蠢，也不知被葉楓如何哄騙，簽下了契約。

「葉楓，要點兒臉吧。你一個渡劫期，讓一條幼龍站你前面，我都替你害臊。」

葉楓昂首挺胸：「那你有沒有本事和我打一場？」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可以。」

葉楓道：「那好，你輸了，那你就把紫微山拱手相讓。」

我將戰帖遞了過去：「生死貼，除非一人身死，否則此戰不休。葉楓，你敢應戰嗎？」

葉楓臉色莫名平靜，從容不迫地滴上了血。

天道法則覆蓋了戰帖，契約已成。

「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殺你了。」

我拿出了塵封已久的九天玄鐵劍，對著葉楓劈了過去。

他身邊的小龍驚慌失措地躍入海里，瞬間消失不見。

葉楓初入渡劫境，而我已是大圓滿。

我靈力比他更深厚，他奇招百出，打得難分勝負。

我們大戰了半個月，天都破了一個洞。

我終于抓住了他的破綻，準備將他一擊斃命。

葉楓卻輕蔑一笑。

我眼前一晃，突然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是何處？」

葉楓飄在半空中，居高臨下地俯視我。

「這是我的世界。」

他舉起雙手，世界的法則在他身上若隱若現，而我身上一絲靈氣也聚集不了。

「在此處，我就是天道。何楚楚，認識那麼多年，我可以讓你選一個自己的死法？」

「是被砍斷手足囚禁于深潭，還是用這打神鞭，一下下地抽打，直到將你的神魂打散？」

葉楓拿出一樣樣的刑具，好奇地問：「你不怕嗎？」

他哈哈大笑：「你當然不怕，你膽子那麼大。趁著我重生前搶走了我的尾戒空間，又毀掉傳送陣一路搶我機緣。你了不起啊建立那麼大一個門派，連余筱筱這個女人都跟著你走！」

「呵呵。就算你搶走了我那麼多東西又怎樣，最后還不是死在我手里。」

「你都知道了？」

我話音剛落，沉默了四十多年的系統終于上線。

19

這一次，它主動浮出了我的身體。

「是我告訴男主的。」

它幸災樂禍道：「你終于把自己給玩死了，非要和男主作對。要是好好幫助男主，那以后和他一起飛升的人就是你了。現在就算后悔也沒有后悔藥賣給你了。」

「我為何要悔？為何一定要聽你的話？為何要奉獻自己為他人鋪路？」

我凝結法陣將系統困住，連聲質問。

葉楓大驚：「你為何還能用法術？」

下一秒，他從半空中砸落下來，摔了個狗吃屎。

我祭出尾戒空間，將男主的小世界吞噬。

用空間世界的法則鎮壓敵人的操作，我已經干過一次了。

葉楓失去法力，滿眼驚懼。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還是多虧了系統告訴了我耳鉆空間的存在。」

我淡淡道：「你在拍賣會上買走的息壤有我的一縷神魂，當你用息壤將兩個耳鉆空間合二為一時，我的神魂也跟著融入了新的空間。所以，此地不會排斥我。」

僅一息之間，我們的位置就翻轉過來。

「我早就說過，人生棋局，落子無悔，必先一步三算。」

葉楓強裝鎮定：「系統說過，我是天道之子，是這個世界的男主，你是殺不死我的。」

「戰帖不是白簽的。」

更何況，這里是我的空間世界，不在天道的范圍內。

我走到他面前，拿起他精心挑選的打神鞭。

這玩意兒是直接穿過肉體打在神魂上的，極其陰損。

因為神魂的傷不能修復，有人被一鞭子打成個傻子。

我揚起鞭子抽在男主身上，一下接著一下。

饒是他這麼堅強的主角，也忍不住哀號出聲。

昔日他是天道選定的主角，辱我三年，好不威風。

系統以為那三年的乞丐經歷會讓我屈服，可它不知，我從未選擇過要服從它，遵從它安排的劇情。

葉楓大聲地辱罵著系統，我特意把系統放在他面前，讓系統眼睜睜地看著，它要我攻略的男主角，被我一鞭一鞭抽打著，直至神魂消散。

讓女子做路邊可憐的小狗，做籠中的金絲雀，然后讓男人做挺身而出的英雄，這是個什麼道理？

我偏不，我偏要做獵鷹，做虎狼。

男子能做得，為何我做不得？

天道不給我的，我偏要去爭去搶，爭得頭破血流，也不言一個痛字。

我帶著系統離開空間，烏云蔽日，海嘯山崩。

天空中凝結出巨大的光團，鎖定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