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疊加的窒息，壓得心口都在疼。

難受得讓人喘不上氣。

你們，就真的不怕遭報應嗎？

一命換一命。

就因為你們有錢有勢，就可以草菅人命嗎？

20

女人發泄完怒火，笑夠了，就要走。

剛一轉身，原本被綁定雙手的我突然沒了束縛站起來，將她踢倒在地。

舒暖倒在地上起不來，臉色驚恐，一邊害怕地往后退，一邊還在大罵：「顏南梔，你要干什麼？」

我單手拖著椅子，椅腳在地面上摩擦出聲音。

「我想殺你啊。」

她大喊著「救命」，被我拎起椅子狠狠地砸下。

瞬間，女人頭破血流，氣若游絲。

我丟掉椅子，狠狠地揪住她的衣領，眼里的殺意迸射而出。

「你拿走的那顆心臟，是我哥的。」

舒暖怕得說不出話來。

「你以為你憑什麼能活到現在！

「知道為什麼我原本有好幾次都可以除掉你，都沒有動手嗎？

「因為你現在的這顆心，是我哥的！

「舒暖！我真想殺了你！」

21

翌日，江、舒兩家婚禮前。

江慈宣布婚禮延期的事情。

對于昨晚兩個新人的爭吵，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但是只有江慈知道，我的失蹤，是舒暖造成的。

這是我讓周善全去偷偷地給他傳遞的。

同時還配著前面部分的視頻。

視頻里的舒暖是那樣的囂張跋扈，惡劣到極致。

若是放在從前，江慈是不可能這麼輕易地相信的。

但是放在現在，經歷過昨晚的事情后，他才看清自己重視多年的心上人，遠遠地不像表面上那麼單純。

說是蛇蝎心腸也不為過。

我讓周善全偽裝成綁匪，給江慈打電話。

「顏南梔、舒暖，都在我手上，一千萬，你只能帶走一個。

」

江慈說：「兩千萬，兩個我都要帶走。」

周善全看向我，我點頭，讓他答應。

舒暖被我堵住了嘴。

我將一個遠程監控對向她。

「你說江慈愛你，那你待會兒可就要好好地看著。」

女人頭發混亂，渾身狼狽，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因為每隔一個小時，我就給她「松松筋骨」。

畫面中，是嚴嚴實實地蒙面的周善全和江慈談判。

他是一個人來的，拎著幾大個行李箱。

「兩千萬都在這里，放人。」

周善全很痛快，一手交錢，一手換人。

他指著兩個不同方向的房間。

「左邊關著舒暖，右邊關著顏南梔，你先救誰？」

我抓住舒暖的頭發，讓她看清點：「好好地看著。」

監控下，江慈眉眼不悅。

「你這是什麼意思？」

周善全不懷好意笑道：「她們兩個人的房間，其中一個我放著一個煤氣罐，隨時會爆炸的那種，你好好地選。」

「卑鄙！」

周善全笑意更深了：「我哪有你卑鄙啊江二爺，跟你比起來，我真是九牛一毛。

「選吧，再晚點，其中一個可就沒命了。」

舒暖放慢了呼吸，她將心高高地吊起，緊張地盯著屏幕。

然后，看到江慈毫不猶豫地跑向右邊。

這一刻，她崩潰了。

她在哭。

我在笑。

「舒暖，輸給我這樣的人，你可真垃圾。」

下一秒，右邊那里傳來巨響的爆炸聲。

火光躥升，煙霧滾滾。

江慈死了。

22

我親眼看著死的。

天空之上，是如火如荼的黃昏，美不勝收。

哥哥，你看到了嗎？

我給你報仇了。

可惜啊，我沒辦法讓江慈親口承認自己的錯誤。

我太害怕這中間出岔子。

所以我干脆，還是讓他永遠開不了這個口吧。

23

舒暖被警方帶走后，我也因綁架罪被拘留了。

我摘下手上的戒指。

「這里面安裝了錄音器，里面都是舒暖的口供。」

有了那些證據，舒暖的罪行已經是坐實了。

此次還牽扯到已經宣布死亡的江慈，開始從五年前那樁故意殺害案開始查起。

越查，越是觸目驚心。

而舒暖對于這件事情供認不諱，什麼都交代了。

警方跟我說，我哥哥死的那天，起源于一場好心。

他原本可以躲過此劫的，但是巷子里有女生在呼救。

是舒暖故意制造的假象。

她確信, 我哥哥會上鉤。

果然, 我哥去了。

他拿著棍子, 行著正義之事，一步一步地踏進那個吞噬人的地獄。

再也沒有出來。

他在死的時候，有沒有后悔過自己的決定？

那天，我默默地聽完, 垂著頭, 一言不發, 慢慢地濕了眼睛。

他的死亡, 是沉珂舊疾, 難以愈合。

如今, 又像是被活活地撕開。

這個真相，太過于沉重了。

24.舒暖番外

我討厭死自己這個破身子了。

無比厭惡，但是在看到所有人因為這個, 都圍繞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又高興極了。

特別是江慈。

那麼多人喜歡他, 可是他只看到我。

他說，他會一輩子喜歡我，只有我才會是他未來的新娘。

我完全沉浸在這種世界都圍著我轉的夢境中。

直到一個人的出現。

他叫顏青色，是我的家教老師。

一張漂亮的臉，一雙干凈的手，把我迷得不像樣。

可是他太難以接近了。

一直跟我保持著距離。

我叫他哥哥，他說：「我只有一個妹妹, 抱歉，不需要這樣叫我。」

我笑話他：「又不是親的, 她只是你撿回家的, 為什麼不能再多我一個呢？」

因為在他來之前, 所有背景我都知曉了。

男人整理好資料, 卻看著窗外，眼里住進了光。

「那也會是我唯一的妹妹。」

嘁。

真讓人嫉妒。

我就不信, 他對于我真的一點心軟都沒有。

所以我使用了好幾次的苦肉計。

但是都被他看穿了。

「舒小姐, 你身邊那麼多對你好的人，不需要我一個。」

我眼巴巴地盯著他的臉：「我就不能再貪心點嗎？」

他沒說話了。

我喜歡逗他。

喜歡看到他明明很生氣，但是對我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我把他奉為光。

可是, 那晚，我心里的光, 變得如同淤泥一樣骯臟。

他步履蹣跚地從我父親的房間里出來。

手上拿著一沓錢。

父親饜足的樣子。

也是讓我惡心。

他摸著顏青色的臉：「這是給你的補償, 這件事情要是被第三個人知道了，你該知道后果的。」

我吐了整整一晚。

真惡心！

哪怕知道他是拿著那筆錢救他妹妹。

還是感到無比惡心。

后來, 陰差陽錯, 我發現顏青色的心臟和我能匹配上。

一種邪惡的想法滋生了。

這種骯臟的人，活著也是浪費空氣, 不如讓他做最后一件好事吧。

我知道他會來救我的。

所以我有恃無恐，雇了很多人, 所有的退路都堵上了。

他插翅難飛。

當然, 在他死之前，我又讓他回憶了那一晚。

他被那些男人按在地上，但是卻向我求饒。

真是太可笑了。

那雙漂亮的眼睛里，看向我時, 終于多了其他強烈的情緒。

可惜啊。

我流著淚，將刀最后一次插進他的身體里。

再見了，顏青色。

- 完 -

木木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