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的眼眸倏地變冷,緊緊地盯著江憶槿。
以為擁有了我的心頭血,便可以一步登仙嗎?
對不起,那還真是妄想了。
區區凡人之軀,受不住,只會血脈盡斷,七竅流血至死!
江憶槿的臉色猛地一變,眼眸里盡是恐懼——
真真切切對死亡的恐懼。
「江憶槿,你一介凡人,將仙界搞得烏煙瘴氣,是時候付出代價了。」
我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
「哈哈哈哈……」
江憶槿突然發了瘋似地笑了起來,看著我盡是得意,「你是仙子又如何,照樣不是被我搶走了心愛之人!還有你——」
說著,她嘲諷地看向洛風,「也是真傻,我三言兩語,你就將輸了一半仙力給你的師尊當成仇人,還為我剜了她的心頭血!」
洛風猛地一驚,倒退了一步,瞳孔里盡是震驚,隨之而來的是無限的悔恨。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我滿是愧疚,「師尊,對不起……」
我卻一眼都沒有看他,朝著江憶槿掃了眼,淡淡說道,「我的心頭血,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江憶槿聽到我的話,原本囂張的臉上露出了恐慌的神情,一步一步向后爬去。
我嗤笑一聲,緩緩朝她伸出手。
下一秒,江憶槿的身子一僵,在她的滿眼驚恐中,我的心頭血,緩緩從她體內出來,回到了我的身體。
沒了我的心頭血,江憶槿的臉色越來越慘白,虛弱無比地躺在地上,僅余一口氣。
她直愣愣地瞪著眼睛,眼神里盡是不甘心。
須臾,她的身體,慢慢化作灰燼。
我撣了撣手。
嫌臟。
轉身,然后就看到了洛風悲痛又悔恨地看著我,「師尊,對不起!」
「你想脫離長樂宮,我允了。你我師徒緣分到此為止。」
我淡淡地越過他,不再多看他一眼。
洛風的身子猛地一顫,頹喪地跌坐在地上。
脫離長樂宮的條件,一是他自毀仙根,二是將心頭血還我。
既然我取回了自己的心頭血,那麼自此便毫無瓜葛!
「魔尊大人,看戲看得如何?」
我抬眸,淡淡地看了眼蒼戾。
蒼戾緩緩一笑,「長樂仙子,不是一向心善麼,怎麼如今,不愿放過一介凡人呢?」
我冷冷地看著他,一字一字地說道,「你錯了,我一向有仇必報,傷我的,負我的,必將十倍還之!」
蒼戾聽到我的話,垂了垂眼眸,語氣透著冰寒,「如此,我便留不得你了。」
他大手一揮,轉眼間,戰神府已被魔兵包圍。
其他仙人對于突發的狀況,感到驚慌失措。
洛風猛地從地上站起來,護在我身前。
我淡淡掃了他一眼,向前邁了兩步,抬眸朝蒼戾看去,倏地一笑,「蒼戾,你真以為,仙界毫無準備嗎?」
蒼戾一頓,微微瞇了瞇眼。
我垂眸一笑,「你解開封印之際,仙界早已有所察覺,一切不過是請君入甕罷了。」
我的話一落,未知真相的其他仙人,明顯松了一口氣。
就連身旁的洛風,也是詫異地看向我,眼眸里流淌著一絲不明的情愫。
仙帝看著蒼戾,緩緩說道,「蒼戾,外面的魔兵,早已被仙兵所控制,你,收手吧。」
蒼戾低著頭,陰沉的聲音緩緩響起,「長樂仙子,真是好計謀,可惜——」
說著,他抬眸看向我,冷冷地嗤笑一聲,「墨離早就死了,如今僅余一半仙力的你,以為還能封印我?」
蒼戾的話一落,仙帝和其他仙人的臉色變了變。
墨離?
我微微蹙了蹙眉,這是誰?
只是眼下并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我收了收神,面色清冷地看著蒼戾,「封印你,我一人足以。」
「癡人說夢!」
蒼戾大斥一聲,猛地一掌向我襲來。
我將仙力聚集在手心,正欲全力應對之際,我脖子上的玉佩,突然發出了強烈的光芒。
隨后,一個身影,慢慢在我身前凝聚。
「蒼戾,好久不見。」
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落下,然后我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形,護在了我身前,他緩緩伸出手,接了蒼戾一掌,身形未動。
我的心里微微一顫,這道聲音,不正是之前在我耳邊輕聲呼喊的那個聲音嗎……
蒼戾突然看到此人,瞳孔猛地一縮,似是有些懼意,「墨離,你竟沒死!」
墨離……
墨離……
墨離……
我看著身前的背影,呆呆地念著這個名字,眼眶突然濕了,眼淚像落線的珍珠,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我想起來了,什麼都想起來了!
他是墨離,是我的墨離啊,我怎麼可以把你忘了……
三千年前,有一株紫蘭花和一塊玉石,吸收日月精華,化成了人形。
紫蘭花是我,而玉石,就是墨離。
我們朝夕相處,患難與共,斬妖除魔,守護人間,最終一起飛升成仙。
兩千年的日夜相伴,我們早已心有靈犀。
我認定了,此生唯有他一人。
后來魔界為禍蒼生,魔尊蒼戾想要一統三界,仙界和人間苦不堪言。
墨離和我主動請纓,對戰蒼戾。
大戰前,墨離將一塊玉佩掛在了我的脖子上,一雙清澈的眼眸,深情地望著我,「綰綰,大戰結束后,嫁給我,可好?」
我輕輕撫著玉佩,唇角微微揚起一絲羞赧的笑意,「好。
」
可我們沒想到,蒼戾的魔功境界已經突破了極限,我和墨離合力跟他打了七天七夜,雙方仍未分出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