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菌子去公司加班,我把老板看成了狗。
他跟我說話時,我后知后覺驚恐道:
「狗怎麼會說話?」
然后抱著一人高的盆栽拼命大吼:
「付總,您家狗成精了!他會說話,他會說話啊啊啊啊啊!」
1
大半夜刷到營銷號說菌子有多麼多麼好吃,好吃到一口升天,我沒忍住下了單見手青。
周六的時候終于到了,商家還送了火腿。
聽說見手青有毒,切它的時候,我特意給手戴了一次性手套。
切好后,我往鍋里倒了比往常多一倍的油,把菌子倒進去翻炒。
剛翻了幾下,手機就響了起來。
這鈴聲,一聽就是老板來電。
我慌忙關火,跑去接聽。
「周五提交給我的資料數據錯了,來公司全部重新校驗一遍。」
付總的聲音冷沉,似乎在壓著怒火。
我心里一咯噔,立馬說:
「抱歉付總,是我的失誤。我吃完飯就去。」
「快點。下午出差要用。」
掛完電話,我急急忙忙跑回廚房開了大火。
菌子還沒炒軟的時候就下了大蒜、辣椒和火腿,隨著調料一份份地放入,香味立刻撲滿了我的鼻子。
油噼啪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
我嘀咕著,這麼大的火和這麼高的油溫,應該熟了吧……
關火,上桌。
令人失望的是,我吃了幾口,發現并沒有網上說的那麼好吃。
加上付總著急,便收拾收拾趕緊出門了。
2
坐到工位,我對照著付總發給我的錯誤截圖,重新校驗起來。
只是,沒過一會兒,我就完全不需要截圖了。
因為那些報表上自動出現了紅字,標注了哪里出了錯。
正當我覺得奇怪的時候,旁邊響起一個詢問聲:
「陶秘書,老板在里面工作,你在這干坐著?加班費白拿的?」
我第一想法是他是不是瘋了,我明明有在很努力地干活好啊!
「我沒有偷懶,在校驗數據啊。」我簡短地扭頭看了他一眼,隨后指了指屏幕。
「屏幕都是黑的,電腦都沒開,你校驗什麼數據?」
我愣住了,但不是因為他說的話。
剛才我看到的是個什麼東西?
好像是只純白色的貴賓犬!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轉頭看,只見那只狗越靠越近。
「你是不是對我叫你周末來加班有意見?」
狗嘴一張一合,從它的嘴里,真的吐出了人話!
我面露驚懼之色,聲音發虛:
「狗怎麼會說話?」
那只狗似乎有點不服:「就因為我叫你來加班你就罵我是狗?好好好,陶秘書你真是能耐了,加班費雙倍,行嗎?」
「啊啊啊啊啊啊!」
在那個狗爪子幫我開電腦的時候,我全身炸了毛,終于忍不住彈了起來。
余光瞟到付總站在墻邊,抱著手臂,一言不發靜靜看著我們。
我顧不得三七二十一,直接將他一把抱住。
他身上好涼,不知道是不是紐扣的原因,有些割臉。
我朝著那只狗大吼:
「付總,你家狗成精了!他會說話,他會說話啊啊啊啊啊!」
「他還會模仿你的行為,他跟我說如果不加班,就要把我開掉!」
那只狗往這邊邁著步子,狗臉不開心地皺了起來,聲音和付睿生氣的時候一模一樣。
它一字一頓:
「陶知意。」
「啊啊啊啊啊,它還知道我的名字!」
我躲在付總身后瑟瑟發抖,心跳快得幾乎要爆炸。
我只知道人吃狗,但如果狗吃人呢?
天,太恐怖了。
令我慶幸的是,那只狗不再靠近,他拿出手機打起了電話。
狗耳朵耷拉在手機上,就像給手機套上了狗皮手機殼。
沒多久,來了一群猴子。
狗竟然叫猴子來抓我了!
我發了瘋地掙扎,在地上撒潑打滾,還是被他們抬進了車里。
3
進了醫院,猴子告訴我:「你吃菌子中毒了。」
我這才知道那只狗,是付總。
此時他正靠在門邊,似乎被我搞怕了不敢再靠近。
我看著他,努力把他想象成付總的樣子。
小心翼翼地問:
「付總……現在幾點了啊?」
「三點半。」
我憂心忡忡地說:「啊?那你是不是趕不上飛機了?」
「改到明天了。」
他默了幾秒問:
「胃難受嗎?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我搖搖頭,有些泄氣:「你是不是要開除我了?」
「想過怎麼懲罰,但沒想過開除。」
「那是不是要扣我工資啊?」
「扣你工資你這個月都擺不出什麼好臉色,我找虐嗎?」
我終于放松地笑了起來。
「有您這樣的老板是我的榮幸。」
「別拍馬屁,我知道你在背后怎麼吐槽我。」
「……」
他知道我們叫他鐵面閻王了?
4
夜里,我的幻視還沒好,想起床去洗手間,又怕因為幻視一腳踩進便池。
便以埃克斯腿翹首以盼地靠在門邊等買飯的付總回來。
沒過多久,一只狗拎著幾袋吃的,從走廊那頭走了過來。
我焦急地拉著他往里走:
「付總,好人做到底,你能不能幫我看看便池在哪?」
「你……算了,進去吧。」
我第一次在一只狗臉上看到那麼復雜的表情。
他把吃的放到桌子上,打開了洗手間的門。
「那里。」
他指了指,轉頭看我:「你看到的在哪?」
「啊?!」
我震驚得要死:「那不是三只張著嘴的蛤蟆嗎?」
「那你介意在蛤蟆嘴里……」
「我介意。」,我苦哈哈地望著他下巴卷曲的狗毛,委屈地又重復了一遍:「我介意……你能帶我出去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