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還送了我禮物……」
說著,我嘆了口氣,
「你們倆對我來說都是很重要的人,為什麼不可以和好呢?林嵐她才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月色朦朧,我視線也朦朧。
所以,我沒能看清那一刻,肖朗臉上的表情。
只能聽到他發沉的嗓音。
除去一貫的平淡之外,底下好像還鋪著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如果……你真的這麼想的話。」
10
從醫院回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開門后我就愣在原地。
因為肖朗正站在玄關,手指勾著鑰匙,眼里是濃霧一樣散不去的情緒。
看到我,他猛地往前跨了一步,幾乎把我整個人禁錮在臂彎和墻壁之間。
臉色也冷得嚇人:「你去哪兒了?」
「……醫院啊。」
我愣了愣,下意識道,
「之前感冒還沒好,昨天又淋了雨……我在醫院給你發消息了,你沒看到嗎?」
他目光下移,落在我手背那片腫起來的青紫色上。
我沒法形容那一刻肖朗臉上流露出的神情,究竟蘊含著怎樣復雜的情緒。
只是片刻的氣氛凝滯后,他胳膊一攬,抱住了我。
「昨天的事,是我不好。」
他說,「就算結束了,好不好?」
原來還想再問兩句的,可是尚未痊愈的感冒,加上一夜沒睡好的困倦,讓我在張口的前一瞬就放棄了所有念頭。
我閉上眼睛,在他懷里無聲點了點頭。
「好。你昨晚去哪兒了?」
「……回宿舍睡了。」
「哦……」
我縮在他懷里,嗅到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氣味,似乎是花朵的甜香,
「你換沐浴露了嗎?」
「用完了,借了室友的。」
他停頓了一下,抱起我往臥室走去,
「先睡一覺吧。」
11
關于肖朗和林嵐的事,我沒有再問過。
時間進入六月,整個年級陸續進入了大三實習。
肖朗也開始籌備畢業答辯。
他畢業典禮后我期末考也結束了,恰好趕上我們戀愛三周年紀念日。
肖朗答應,會和我一起好好慶祝一下。
到了紀念日那天,我提前跟公司請了假,但早上仍然要過去處理些工作。
肖朗開車送我去公司,結果我拿著沒喝完的半杯咖啡下樓,卻被他攔在了車門前。
「喝完了再上車,或者干脆扔掉吧。」
他語氣淡漠卻不容置疑,
「如果你還想喝的話,到公司我再給你點。」
我盯著他的眼睛,幾秒鐘后,到底是嘆了口氣,
「……算了。」
實在是沒有力氣再應付一場吵架。
我把那半杯咖啡丟進垃圾桶,轉身坐進了車里。
半天時間飛速而過,早上肖朗那股哪怕慶祝紀念日也不肯遷就一下的執拗,讓我不舒服了好一會兒。
但想到下午還有約會,終究還是調整好了心情。
一下班我就迫不及待地沖出了公司。
肖朗的車就停在路邊不遠處。
我小跑過去,拉開車門,正要笑瞇瞇地跟他打個招呼,卻陡然愣在原地。
車里不止有肖朗,還有林嵐。
更重要的是,此刻她正在吃曲奇餅干。
手里捧著的小小餅干袋并不能很好地接住東西,于是餅干碎屑掉了一副駕。
而她做這一切的時候,肖朗就坐在旁邊,手搭在方向盤上。
面不改色地看著她。
我呆呆地站在那,直到林嵐吃完那兩片餅干,抬起頭來看著我。
她神態自若,笑容溫柔:「悠悠,你下班啦。」
「別誤會,我只是正好經過這里,不打擾你們約會,我這就走。
」
我沒有理她,只是看著肖朗:「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解釋什麼?」
「早上你讓我把咖啡扔掉,之前你也從來不許我在你車里吃東西,為什麼現在林嵐就可以?!」
他冷淡地掃了我一眼:「她低血糖,情況緊急,你別沒事找事。」
所有所有,被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如同呼嘯而來的山洪。
「什麼叫沒事找事?!低血糖就非得在車里吃餅干嗎?上次我胃疼得難受想吃個面包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
我想到那天早上,我胃痛到在副駕上縮起身體,想撕開面包袋。
卻還是被肖朗伸手按住了。
他讓我下車吃完再上來,還說——
「你說這是原則問題,遷就了我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你有潔癖見不得車上掉東西,那現在呢?為什麼林嵐可以吃,她可以把餅干渣掉滿副駕——」
我的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嘶啞哭腔,可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輕笑打斷了。
遲了兩秒我才意識到,這聲滿是嘲諷和輕蔑的笑,是林嵐發出的。
因為一直以來她在我面前都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樣子,所以我甚至沒有立刻反應過來。
下意識看過去,正對上她帶著譏誚的、全然陌生的眼神。
「只吃個餅干你就受不了了?那要是你知道,我和肖朗還在這副駕上睡過呢?」
這話如同一道驚雷擊穿我的耳膜。
我指尖發抖,視線猛然左移,看向一旁的肖朗。
12
幾乎是一瞬間,他的臉色就沉冷下來。
「你在胡說什麼?!」
他疾言厲色,一旁的林嵐卻笑意更深,
「如果我真的在胡說,你急什麼?還是說,一定要我把你用的安全套是什麼型號也說出來,你才沒話講?」
「悠悠,真是不好意思,你還沒試過的男人,我已經提前幫你嘗過了,倒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