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洵身上熱氣氤氳,焦急地環視辦公室一圈,看到我大聲輸出罵隊友操作時,舒了一口氣。
他大步流星地走過來。
「阿洵,你來了!」劉夢欣喜又親昵地攬上宋洵的手臂,被后者像避洪水猛獸地躲開了。
劉夢嘴角的笑意僵在臉上。
「她們怎麼著你了?」宋洵來回打量我,仔細到我臉上的小絨毛也沒放過。
「宋……小夢在這呢!」
副主席忍不住插嘴提醒。
「關我什麼事?」
劉夢小臉瞬間煞白,眼睛通紅。
甚至不用我多說一句廢話,副總席坐不住了,為劉夢出頭,「她是你女朋友啊!你卻去關心一個外人……」
「老子單身,我說呢我那麼優秀一個人怎麼找不到對象,是誰造我的謠?」
宋洵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子,我是頭一次看到他生這麼大的氣。
現場一片寂靜。
大家噤如寒蟬,大氣不敢出。
「那張照片……」副總席硬著頭皮地說道。
宋洵看見了劉夢手機里的屏保,他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毫不客氣地懟她。
「你跑我房間看我睡覺,是不是有病?」
他回頭跟我解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你別誤會,我很守男德的。」
啊?
其實吧,老板守不守男德無所謂,按時發工資就成。
「你是喜歡我的,是不是因為她……」劉夢怨恨地瞪我,很不甘心。
宋洵不耐煩地打斷,「和她無關,我從來沒喜歡過你。」
他牽著我離開時,又擲下重磅消息。
耳根泛起不自然的紅。
「我另有喜歡的人,還在追。」
15
宋洵帶我回了他那棟別墅。
說比賽前好好休整放松一下。
「你喜歡誰啊?」
我咬著牛奶試管,不經意地問他。
宋洵倏爾抬眼,隨手一扔游戲手柄,上半身傾靠向我,好整以暇地問:「你覺得是誰?」
游戲頁面的藍光細瑣地落在他的眼睛、睫毛,投射下一小片陰影,視線隱晦不明。
該說不說,宋洵的臉不遜色內娛那些個九漏魚偶像明星,棱角分明。
只要不說話,這張臉就沒有缺點。
我默默坐遠了。
宋洵不滿:「你干嘛?」
「你確定要聽實話?」
宋洵不明所以地點頭。
「你吃的鮮肉包好大一股味!」
「……」
宋洵上樓的背影有點氣急敗壞。
……
宋洵的別墅很豪華,每個房間都有單獨供冷氣,壕得毫無人性。
吹著空調,蓋著被子,我舒服地喟嘆。
余光掃過門口,宋洵不知何時抱著枕頭站在那。
走近了,我發現他劉海微濕,額頭浸了薄薄細汗。
他心虛地和我打著商量。
「我能不能和你住一晚?」
「不行。」
「我房間的空調壞了……」
「住別的房間啊。」
「住一間壞一間,只剩你這了。」
于是。
宋洵以骨裂傷愈不宜睡地板為由,死乞白賴占了我一半床。
身邊多了一個會喘氣的,總歸有點別扭。
還有一點讓我介懷。
宋洵今晚倒霉到這份上,我怎麼一點沒察覺?
「不應該啊。」
「咳。」宋洵清了清嗓子,「不是你的錯,我很久不住這了,電器壞了也正常。」
是嗎?
可白天,我剛叫人把別墅上下檢查一番。
16
宋洵的比賽在鄰城。
車程不長,當天去當天回。
「是我比賽,你跟著瞎緊張個什麼勁。」
宋洵領我去后臺候場時,我比他還坐立不安,當事人悠哉自得。
直覺告訴我,會出意外。
后邊發生的事情,也證實了我的直覺。
臨上場時,宋洵拷貝的電子數據不見了。
被人清空了。
監控被人動了手腳,查不出是誰干的。
宋洵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忙活一個多月的成果,結果到了比賽關頭,沒了,心情可想而知。
我拍拍他的肩膀。
「宋洵,該你上場了。」
甩了一串 U 盤到宋洵懷里。
難得看見他發愣,我驕傲昂頭,「出發前,我把你的原始數據拷貝了十幾份。」
得虧我多手準備,宋洵的比賽才有驚無險。
宋洵上臺比賽了。
我欲要從后臺晃去現場看比賽,卻看到一個不可能出現在這里的人。
劉夢為什麼會來這里?
她慌亂從備場室出來,與我撞個正著。
「你真是陰魂不散,你不要以為追著阿洵跑,他就會正眼瞧你。」
劉夢毫不掩飾對我的恨意,那樣漂亮的一張臉,此時變得有些猙獰。
我心頭一驚。
才幾天不見,如今的劉夢瘋態盡顯。
「數據被刪除,是你做的吧。」
我淡淡看了眼備場室,分外篤定。
果然下一秒劉夢慌張地否認,見我無動于衷,開始破罐子破摔。
「是我做的又怎麼樣,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出現,我和阿洵還好好的,宋家遲早也會接納我!」
「你離了宋洵就不是劉夢了嗎。」
我的話不知道怎麼刺激到她了,劉夢神色癲狂,與表白墻那個閃閃發光的舞者天壤之別。
17
「我沒有宋家的背景,靠自己永遠不會有出頭之日,像你們這種沒在泥濘掙扎過的人,根本不會明白!」
宋洵說過,劉夢是他爸的資助對象,家庭條件相較我們普通學生要差一些的。
即便如此,我對劉夢這番想法不敢茍同。
我們大部分人都是沒有背景做嫁衣,靠自己不照樣活得有模有樣。
但是,劉夢目眥欲裂,近乎偏執地認為是我毀掉了她的前途、她所期望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