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覺得解氣多了,會說話麻煩多說點。
直到葉舒拿出了個人展示,我頓時瞳孔一縮,唇角笑意也停了。
因為……那內容無比熟悉。
和我曾經做的,一字不差。
她拿著我的方案設計和場景美術侃侃而談。
連我手繪的光位設計都直接照抄。
究竟是哪里出了紕漏,讓她暗地里偷了我的方案。
大腦飛速旋轉,我突然意識到裴祈家里的那臺筆記本上,我的云賬號并沒有退出。
如果葉舒有心的話,她完全可以盜走我賬戶里的文件。
我捏緊了拳頭,額角微微跳動。
她偷走我的勞動成果,享受著其他人贊許和欽佩的注視。
經久不息的掌聲在室內響起。
葉舒松了一口氣,面帶挑釁地看向我。
她在賭我沒有證據,不會貿然當眾揭穿她。
那她還真是不了解我。
我猛地站起身來:
「葉舒,竊取別人的勞動果實,你要臉嗎?」
這一句話引起了軒然大波,所有人驚訝地望向我。
葉舒漲紅了臉大聲辯解:「我沒有!你別血口噴人!」
裴祈一臉茫然。
眾人的竊竊私語里,郁衡冷了臉,他玉白的手指敲了敲桌子。
很輕的兩聲,卻讓整個房間靜了下來。
「怎麼回事?」
他耐心地給我時間反擊。
9
我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打斷這場面試,我很抱歉。
「相信不縱容抄襲者是行業內的底線。
「我控訴葉舒,剽竊了我的個人創意和作品,用在了她的報告上。」
葉舒臉色發白有些慌張地看向裴祈,略微緊張地和我對峙:
「我沒有!你……你有什麼證據?」
我上前走到筆記本前,調出每一頁手繪草稿。
每一張圖的角落里都有一個「舒」字。
通過投影放大在所有人的眼里。
葉舒還在嘴硬「「我的名字里也有這個字,怎麼就能說明……」
「夠了!」
裴祈最初通過我的攝影集認識我。
他不可能不知道我這個習慣,出言阻止了她。
我側過頭看向葉舒驚慌的神色:
「你不服是嗎?」
手下的鼠標不停,最后一頁的幻燈片是她直接粘貼過來的。
我打開右上角透明的文字框,點擊紅色、加粗、放大。
孟卷舒三個字映入眼簾。
一片鴉雀無聲里,葉舒爆發出哭泣。
到底是年輕了點,只看得見眼前的甜頭,看不見剽竊的后果。
我沒有躲在裴祈的保護下,獨自在圈內摸爬滾打了那麼多年。
怎麼就沒有一點防人的手段了?
眾目睽睽,大家露出鄙夷晚.晚.吖的神情。
郁衡輕笑了一聲,勾起唇角:
「難怪,實力前后差距這麼大。」
葉舒再也待不下去了,她像一個逃兵,慌不擇路逃出去。
裴祈失了態,他緊跟著起身。
隨后又想到我也還在這里,僵直了身軀不知道該不該追。
郁衡打破了這個尷尬局面。
他施施然從座位上站起來,朝我伸出了右手。
而后輕啟薄唇,深深地看向我:
「你好,我是郁衡。
「希望我們合作愉快,孟卷舒。」
10
我心情愉悅地離開,裴祈和葉舒還沒走。
他們在隱蔽角落里拉拉扯扯,跟他們見不得人的關系一樣。
踩著高跟鞋噠噠噠的聲音驚動了他們。
葉舒眼里閃過怨恨。
她確實是一個還不錯的苗子,不然也不會走出海選。
只是,差了點悟性,走錯了路。
見她還不開竅,我忍不住拿話點她:
「任何時候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葉舒,我等你用實力來戰勝我。」
裴祈在,葉舒只通紅著眼一語不發。
見我過來,裴祈丟開了握住葉舒肩膀的手。
他咬了咬牙,摩挲了一下手指,難以啟齒地求我:
「卷舒,葉舒家里有了困難,這是她最后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機會,你能不能去和郁衡說……」
聽得我拳頭硬了。
「裴祈你腦子有病就去治,她都做出那種事了,就算我退出,郁衡能用她嗎?你蠢得無可救藥,干脆樂山大佛你來……」
后面的話我說不出來了。
因為我眼前一黑,一口血吐了出來。
滿嘴的血腥味從胸腔涌上來。
天旋地轉間,我看見裴祈慘白著臉驚慌地來扶我。
我就要摔在地上,后腰被人穩穩托住。
兩眼昏沉的眩暈感襲來,我對上了郁衡的臉。
還好,不是裴祈那雙沾了葉舒眼淚的手。
失去意識前,我腦子里閃過這個荒謬的想法。
刺鼻的消毒水味往鼻腔里鉆。
醒來時,我的頭疼得似乎要裂開。
裴祈在我病床邊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他眼睛里滿是血絲,像是整宿都沒睡過覺,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人看著十分憔悴潦倒。
但我心中,無悲無喜。
見我醒了,他浮腫的眼眶里掉落幾滴驚喜的眼淚。
急哄哄跑出去喊了一堆醫生護士過來,確認我安然無恙。
等人散去,他哽咽著和我說話。
喉嚨擠出的是干澀太久的嘶啞:
「我真的太害怕失去你了,裴祈不能沒有孟卷舒。能不能不分手,求求你告訴我,要怎麼樣你才能回到我身邊?」
裴祈不能沒有孟卷舒。
這句似曾相識的話,讓我覺得十分熟悉。
我確定有個相似的時刻,他也說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