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見我擰不開門把, Link 輕笑了聲: 「沒用的,這鎖我都擰不開。」
「你把沈祁山說得這麼好,我倒要看看,未婚妻被人玩過之后,他有沒有那麼大度不嫌棄!」
話音剛落,伴隨「咔」的一聲。
哦吼,門把被我擰斷了!
空氣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Link沉默大概是因為,我擰開了他擰不開的門把。
我沉默是,完犢子,我出不去了!
行吧,這是你逼我的!
話落,我脫下高跟鞋拿在手里。
不開玩笑,我在國外師從格斗冠軍!
當年一雙高跟鞋愣是打得街頭調戲我的混混滿臉血。
隨后的十分鐘里,休息室陷入煉獄!
哀嚎聲和慘叫聲四起。
直到沈祁山破門而入,他沖過來抱住滿身血的我,心疼得恨不得將那狗人千刀萬別。
見我氣息奄奄,他朝身后私人醫生怒吼: 「過來,站著干嘛!」
「惜愉,對不起,我來晚了,我……」
還沒等他說完,醫生輕咳一聲,支支吾吾地說: 「沈、沈總……葉小姐她沒事,血不是她的。」
話落,沈祁山怒不可遏: 「庸醫,你沒看到她都喘不上氣了!」
「葉小姐喘不上氣是因為……」
「因為什麼?!」
「打人打累了。」
沈祁山: [……」
18Link 事件最終調查結果是,強奸未遂。
而隨著警方線索深扒,牽扯出另一個人——許欣。
許欣先前懷了別人小孩卻謊稱是沈知的,妄想擠進沈家。
可偏偏沈家如今掌舵人是沈祁山,做事滴水不漏,眼見 幾周后要去做親子鑒定,許欣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吃了脫胎藥,想嫁禍給我,順帶坑沈家一筆錢。
可腦殘的她失敗了,于是開始著手腦殘第二彈:聯系自 己遠方表哥 Link, 聯手起來想破壞掉我跟沈祁山的婚約。
「所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Link跟許欣的關系,才在餐廳外邊提醒我?」
我坐在沈祁山辦公椅里,撥弄著他桌面的擺設。
沈祁山雙手抱胸坐在桌子一角,似笑非笑看我: 「確實查到點蛛絲馬跡,但不確定。」
說完,我生氣地擰了下他: 「你怎麼不告訴我?」
沈祁山疼得一皺眉,無辜地說: 「惜愉,我說了,你沒信。」
我: 「……」
「好吧,對不起,但我當時就是被攝影展沖昏了頭腦。」
話落,身前一個陰影壓了下來。
沈祁山不知什麼時候走到我跟前,俯下身撐住辦公椅,像是要將我擁在懷里。
「惜愉,我看過你攝影展的。」
我想起國外那晚,我在攝影展的晚宴上見過他,只是我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說這個。
「我知道……」
沈祁山頓了頓,欲言又止: 「我意思是,我媽當初不是隨口胡說,你的作品我確實很欣賞。」
「所以,當初知道我要跟葉家聯姻時,我的回答是:聯姻可以,對象只能是你。」
「你不用害怕自己依靠了別人,我也不是白手起家,站在父輩成績上再創輝煌不丟人。同樣的,我只是想給你引薦策展人,最終能不能被賞識,攝影展能不能拿獎,靠的還是你自己。」
那一天,我在沈祁山的辦公桌上看到一張照片。
那是我唯一一張拿了國外獎項的攝影作品。
作品名字: 《孤勇》。
19兩年后,哈蘇國際攝影獎采訪現場。
長槍短炮鏡頭對準我,這是我為數不多出現在鏡頭里的場景。
采訪開始,主持人就單刀直入問了很多關于作品問題,我都—一回答。
輪到輕松的生活訪問環節,主持人問: 「請問葉小姐在攝影路上,有沒有特別要感謝的人?」
我笑了笑: 「有,我先生。」
「哦?那先生是給了怎樣的助力呢?」
問題一出,現場仿佛安靜了下來。
是他給我引薦策展人嗎?
是他從來沒落過我任何一場攝影展,對我所有作品如數家珍嗎?
還是婚后每年家族聚餐時,家里人催促我生孩子,他都擋在我面前承擔所有輿論?
他們都說,沈祁山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沒有情人。
可事實卻是,所有涉及到女明星的場合,他都讓王秘出 席,娛樂圈里甚至秘傳:沈祁山是男同,而我只是個可憐的同妻。
也是,我確實可憐。
每晚都被沈祁山欺負得可憐。
大概愣神太久,主持人又重復了剛才的問題。
我回過神來,沖鏡頭微微一笑:「他教會了我,每一個荒唐的夢想,都有堅持和實現的意義。」
「那他是你的啟航人?」
「不,他是我的擺渡人。」
20(番外)
彼時,沈祁山正處在幾千公里外的大洋彼岸。
「沈總,晚上會議的流程要過目嗎?」王秘在一旁提醒。
「不用。」
沈祁山彎起唇角說了一句,眼睛始終沒離開過電腦上的采訪直播。
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上這個小丫頭。
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那一年初見,她方豆蔻年華。
小女孩還沒長開,一臉嬰兒肥,但沈母卻告訴他,這是他未來的訂婚候選人之一。
當時他在心底嗤笑:訂婚?他才不要,被那群兄弟知道他要跟這麼個豆丁大的女孩訂婚,怕是笑掉大牙。
但因為這層未來或許會發現的糾葛,他莫名對女孩多了一絲關注。
她似乎對家里漂亮的擺設都不感興趣,只想霍霍他的魚。
于是在她「辣手摧魚」之前,他喊住了她: 「干嘛,想偷魚啊?」
女孩縮回了手,也不知怎麼了,聊到最后還發脾氣踹了他。
甚至后來有一次去葉家拜訪,女孩也關在房門里不出來。
但他還是留意到家里有很多照片。
葉母說,女孩喜歡拍攝,但登不得大雅之堂。
當時他草草看了幾眼,確實稚嫩。
只是女孩的視角和大多數攝影師不同,不拍山川日月, 反而喜歡拍城市的犄角旮旯,和人物百態,煙火氣息十足。
直到后來,有次他跟朋友去一個攝影展。
他再次看到同樣風格的作品,只是這一次,作品風格老練,入木三分。
他在晚宴現場見到那個英文名為Royal 的攝影師,竟然就是當初那個女孩。
一襲白色吊帶裙,將腰身比勾勒出完美比例。
莫名的,他口干舌燥起來。
那一晚,明明是來陪朋友的他,每次和別人閑聊,目光卻總是忍不住瞥向她。
直到看見她一臉醉意地走向后臺。
他跟了上去,卻意外發現休息間門開著,女孩已經在沙發上熟睡。
吊帶裙的一根微微掉落,露出胸前一片刺目的白皙。
他默不作聲將外套脫下披在她身上,臨走前,刻意將休息室門關上。
后來再次聽到她消息,是聯姻。
本來聯姻的事情他不想過多干預,畢竟豪門聯姻,不管對象是誰,左不過相敬如賓。
但莫名的,他想起了攝影展那晚,她心大得連休息室的門都不關。
于是他刪掉手機屏幕里即將發出去的【隨便】兩個字。
換成: 【聯姻可以,我要葉惜愉。】
那夜,他端著杯羅曼尼康帝走去觀景陽臺。
星空莫名璀璨。
他忽然覺得,這段婚姻,也不是不能期待一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