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肯定好疼,如果我還是她男朋友就好了,可以抱抱她。】
【遙遙不說話,是我剛剛聲音太大,嚇到她了嗎?】
我推開他的手,幽幽地看他一眼。
「你剛剛朝我發火了。」
「我沒有!」他硬邦邦地解釋,聲音卻越來越弱,「我只是天生嗓門比較大。」
與此同時。
【遙遙生我氣了,要怎麼哄,先認錯嗎?】
【太丟人了吧,但是生氣不理我怎麼辦?】
【我真該死,為什麼說話聲音那麼大!】
他耷拉著眉眼,我仿佛看到他身后難過地垂到地上的狗尾巴。
「那我……下次盡量聲音小點,」他避開我的視線,托著我的胳膊,甕聲甕氣地說,「我帶你去醫務室擦點藥。」
「先請假。」
【真麻煩。】
他皺眉看看我,最后妥協地走到體育老師那邊請假。
我覺得,江徹好像比以前更可愛了……
他從校醫院窗口取藥,一絲不茍地給我的傷口抹藥。
一聲不吭,眉頭卻越皺越緊。
【撓得這麼深,昨晚我就應該咬死她!】
【好可惜,昨晚沒能給遙遙擦藥。】
【但是昨晚遙遙親我了,唉,要是現在也能親親我該多好。】
我緩緩拉下袖口:「怎麼啊,想要我親你?」
他瞪大了眼睛。
手里攥著藥膏,呆呆地看著我。
【被發現了被發現了,難道我的眼神出賣了我?】
【這是什麼意思,遙遙在笑話我嗎?】
他重重哼了一聲。
「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勸你自重。」
「啊,好可惜,本來還想再親一下前男友的。」
江徹傻傻地張了張嘴。
【為什麼要拒絕!我錯過了什麼!】
【為什麼是前男友,我不想當前男友!】
迎面林修竹攙著一個男生走進小醫院,看到我的時候詫異了一下。
「你也受傷了?」
「關你什麼事?」
我還沒開口,一旁的江徹就跟點著炸藥桶似的。
林修竹大度地笑笑。
和江徹一比,他的確是更有禮貌和涵養。
他輕聲開口:「早上出門時碰到了阿姨,她很擔心你,讓你放學早點回去。」
真的擔心的話,會一整夜連個電話都沒有嗎。
「我知道了,謝謝你。」
林修竹朝我點點頭,扶著他的同學離開。
「江徹,你說我要不要回去呢?」
「嗯?」他收回瞪著林修竹的目光,立刻又暴躁起來。
「不許回去!」
「那就不回去了。」
我說完,江徹臉色終于好看了些。
「你知道嗎,我爸爸是警察,小時候我覺得那是最厲害的職業,我爸說,只要我好好學習,以后會比他更厲害。但是我爸去世后,我媽卻和我說,學習差不多就行了,女孩子不用那麼拼。她第一次對我說這話,是因為方琳考試不及格,你說可笑不可笑?」
「后來,我把獎狀貼在我房間的窗戶上,從樓下一眼就能看到,方琳氣得撕掉了我的試卷。」
「我是故意激怒她的。」
我彎起嘴角問江徹:「你看,我是不是很壞?」
江徹眼底的心疼刺痛了我。
我低下頭,聽見他說:「不壞,一點也不壞。」
【遙遙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
我看著他笑。
我想要的,自始至終只是一份明目張膽的偏愛。
11
大概是怕我回家,放學后江徹一直緊跟在我身后。
我回頭問:「又是日行一善,關愛同學?」
他的耳朵染上一層緋紅。
「嗯。」
【才不是關愛同學,我只想關愛你。】
我勾唇,慢條斯理往前走。
卻在賓館門口看到了我媽。
她臉色比昨天憔悴幾分,看到我時板著臉。
「你都是跟誰學壞的,還知道離家出走了?跟我回去。」
她意有所指般看了眼我身后的江徹。
我問:「方琳怎麼樣了?」
「打了針狂犬疫苗,沒事了。」她猶猶豫豫道,「你方叔叔和琳琳都說了,你道個歉,這事就當作沒發生過,我們一家人還好好的。」
一家人?
好好的?
我輕扯了下嘴角。
「她不和你回去!」江徹走上前,把我牢牢擋在身后。
「陸遙沒做錯事,為什麼要道歉?」
【人是我咬的,老子才不道歉,今晚回去就把牙齒再磨鋒利點,誰也不許欺負遙遙!】
我媽皺著眉:「遙遙,他是誰?」
我看著她的眼睛。
「媽,我不會回去的。」我卷起袖口,露出手臂上長長的抓痕,「你覺得,我真的需要和她道歉嗎?」
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向她露出脆弱的一面。
她眼神一下子就慌了。
「這怎麼弄的,方琳撓的?」
我推開她的手,冷淡地放下袖子。
「是她先對我動手的,現在這個結局,媽,你又打算怎麼辦呢?」
她遲疑道:「你跟我回去,我會和你方叔叔解釋清楚。」
有用嗎?
誰會選擇相信一個外人,而不相信自己的親生女兒。
哦,我忘了。
我媽會。
「媽,你回去吧,這個點,你該給方琳做宵夜了。我已經成年了,可以照顧好自己。」
她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身后的江徹一道道心聲越來越堅定。
【我會好好照顧遙遙!】
也許是接了通方叔叔的電話,她終于決定回去了。
她堅定地說:「我過幾天就來接你,我會和他們解釋的,你不用和方琳道歉。」
或許吧。
但已經不重要了。
她走后,江徹一臉不自然地問我要不要去吃宵夜。
我看了眼手表。
「時間不早,你該回去了。」不然真該在大街上變狗了。
「哦。」
他失落地往回走,背影像被人遺棄的大狗。
我笑著回到賓館,一開門小黃狗正趴在角落里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