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醫院的臺階上,看著路邊的積水慢慢增多,心里只苦得發澀。
自從準備結婚,因為彩禮的事情和他媽媽鬧得不愉快之后,我們之間愈發沉默。
我一直以為一切都會好的。
但似乎沒有。
我拿出手機,翻著我們之前的聊天記錄,看著我們之前所有的聊天記錄。
其實早就有征兆了。
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
過了一個小時,終于有人接單了。
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
我上車之后,他隨口問:「姑娘,用把冷氣關了嗎?我看你身上都濕透了。」
就這麼一句簡單關心的話,卻讓我滿腔的委屈有了宣泄的點。
我眨了眨眼,想把眼睛和鼻腔里的酸澀都擠出去,卻只感覺到眼前一片模糊。
「是不是家里遇到什麼事情了啊?」
我搖搖頭,眼前更加模糊了。
8.
第二天九點。
他下班回來,我在收拾行李。
昨天就已經說好的。
我要去杭州出差。
這個項目很重要。
如果可以完成的話,回來我就可以晉升。
年薪直接翻一番。
「苒苒。」
他站在玄關處,看著我打開的箱子,瞪大了眼睛,滿是不可置信。
「你要走?」再次開口,他聲音有些顫抖。
「嗯,」我埋頭收拾東西沒看他,「我要出差,昨天和你說過了的。」
他擰著的眉松開,神色放松下來,臉帶倦意:「苒苒,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聽我解釋。」
我正在收拾東西的手一頓,沉默了下站起身,轉身看他,眼神平靜無波:「你說。」
「昨天下雨,病人也不多,我們好不容易能休息一會兒,但是護士值班室那邊那個窗戶壞了,她很害怕,所以就來我們這邊。
我們什麼都沒發生。」
「那你覺得你們睡在一起合適嗎?」
「當時那個情況——」
「當時什麼情況?」
我只是問了他這一句話,他就被堵得啞口無言。
「當時,你和我說你胃疼,凌晨兩點鐘,你本身就在醫院,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麼樣的心情給我打的電話,是打算讓我看你和秦珊珊是怎麼躺在那張一米二的床上睡覺的嗎?」
「苒苒,」他垂下眼皮沒看我,不知道是心虛還是什麼,「我同意和她一起睡,是因為我當時本身就不太舒服,如果按照之前,我會和她換房間睡。而且,她之前送了我塊五萬塊的手表,我一直欠她個人情。」
我愣了下。
9.
那塊手表我是知道的。
在周德森過生日那天,他從醫院帶回來的。
他當時說是秦珊珊送他的。
我讓他還回去。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之前沒還回去?」
「嗯。」
他頭垂得很低,伸手牽住我的手:「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所以收下普通同事這麼貴重的禮物。
「但是我現在已經還回去了,我也知道昨晚那樣做不對,以后這樣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了。」他朝我保證道,「我和秦珊珊除了工作上的事情,私下不會再聯系了。」
我搖搖頭,「我不信。」
「鄭苒,我胃疼是為了你才留下病根的,而且我之所以會猶豫留下那塊表,是我想盡快娶到你。」
他拿出了殺手锏,「我為了你變成現在這樣,你不會說不相信我就不相信我。」
「……」
我沉默了。
每次吵架,他都要把他為了我做了什麼反復拿出來說。
我覺得心煩,卻還是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對的。
不想和他繼續爭辯,我抬手看了看時間,走到行李箱旁邊把行李收拾好,把拉桿抬起來,看著他說:「好,那我們先分開一段時間冷靜冷靜,好不好?」
「鄭苒,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之間的問題更多出現在你身上。」
我剛要邁出去的腳步一頓,氣笑了:「什麼?」
「你太拼了。你每天的大部分時間都在賺錢,你不會像大部分女生一樣顧家,我們之間聚少離多,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周德森,」我很無語,但還是按捺住內心的煩躁問他,「你幾歲了,你三十歲了,你不是小孩子了,我顧家,我在家里每天等你回來,那每天的花銷靠什麼?靠你現在規培發的三千塊的基本工資嗎?」
他像是被我戳中了死穴。
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沒說話。
時間來不及了,我拉著箱子除了家門。
10.
或許周德森會被秦珊珊吸引,就是因為她那種小鳥依人的態度,能給他巨大的滿足感。
但是。
我苦澀一笑。
當初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就知道我不是這樣的性子。
這麼多年,現在才拿出來說。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這件事情很快被我拋諸腦后。
每天都要和客戶對接,忙的暈頭轉向。
在我出差的準備回去的前一天,我遇到了秦珊珊。
她一改之前在醫院的裝扮,穿著時下最流行的衣服,背著幾萬塊的包包,頭發燙著女明星同款,指尖勾著的墨鏡微微晃動,勾唇朝我笑了,「聊聊嗎?」
我看著她,不動聲色地問:「你要聊什麼?」
「比如,你和周醫生的事情,感興趣嗎?」
我本想拒絕的話到了嘴邊,變成了:「你說。
」
「先看看這個。」
她遞給了我一塊手表。
不用打開,只看包裝,我就知道,這是她送他的那塊價值五萬塊的表。
「我知道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