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不是第一次見你,但我從沒想過你會和我男朋友一起睡覺。」
「沒有一起睡覺,」她紅了眼眶,「我和周醫生清清白白,我是在工作,沒有你想象的那麼不正經。」
我氣笑了。
她也知道她在工作?
工作不應該在自己的職位上盡職盡責嗎?
我確實不是第一次見她。
第一次見她,是在我和周德森某一次冷戰的第二天。
她當時還是一個新來的小護士。
前兩天,因為彩禮,我們大吵了一架。
我們要結婚,我父母提出要十萬彩禮,我們家陪送一輛車。
但是他剛剛博士畢業,沒多少錢。
我們兩個的存款用來付了首付。
我不喜歡冷暴力,便主動來求和。
卻在醫生辦公室碰到了她。
平平無奇的護士服硬是讓她穿出來一種別樣的制服美。
我有些懵。
我不記得急診科有這麼一位漂亮的小護士。
她看到我也懵了一瞬,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后退一步鎮定地說:「您好,請問您預約掛號了嗎?」
我微微笑了一下:「你好,我找周德森。」
她愣了幾秒,神色不自在地看了我幾眼,隨即笑開:「你就是鄭苒姐姐吧?」
我點頭,禮貌地問:「你是?」
「我是秦珊珊,剛來的實習生。」
怪不得。
我經常來找周德森。
他身邊的同事和朋友我大部分都見過。
剛剛看到這個小護士,就覺得眼生。
我點點頭,走進去動作自然地把包放到桌子上,坐到他的座位上。
抬眸發現她竟然還在盯著我看。
站在門口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頓了下,「你還有事嗎?」
「沒有,」她咧嘴笑了,看著天真無邪,「我只是看著苒苒姐你太漂亮了,怪不得周醫生總掛在嘴邊。
」
我倒是有些驚訝。
周德森平時沉默寡言。
實在是不像一個擅長秀恩愛的人。
我很輕地挑了下眉:「他經常提我?」
她抿唇笑了:「可不是嘛,光我來這幾天,就聽到過周醫生說過好多次了。」
我心頭一暖,嘴角的笑也真實了幾分。
剛打算說話,熟悉的聲音突然從秦珊珊背后響起,一如既往地冷清:「你怎麼來了?」
是周德森。
他剛下手術,身上還穿著藍色的無菌服,帶著無菌帽。
口罩遮擋住了他大半張臉,但絲毫遮擋不了他的帥氣。
盡管見過這麼多次,但不同狀態下的他都能讓我心動。
我站起身,笑著看他:「我今天下班早,想著咱們一起去吃頓飯。」
他狀似無意地看了一眼和他并肩站著的秦珊珊,抿緊了唇。
秦珊珊立馬揚起笑臉,尷尬地沖我笑笑:「那我就先走啦。」
4.
「你來做什麼?」
秦珊珊一離開他聲音更冷了。
我愣了下,勉強笑了笑:「阿姨說讓我們今天晚上一起過去吃飯。」
「我媽?」
我點頭。
他深呼一口氣,坐在凳子上,抬起指尖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我媽這兩天心情剛剛好一點兒,今天咱們過去,你別氣她。」
?
我別氣她?
我懵了:「我什麼時候氣她了?」
他臉色有些難看,神色復雜地看了我一眼,「你別提彩禮的事情。」
我氣笑了,心口憋著一股氣,話在嘴邊轉了又轉:「只要她不主動提,我就不說,行嗎?」
他看了我一眼,默許了。
我們一路沉默著到達周德森父母樓下。
要下車時,他再次囑咐:「我媽他們心情不好,要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你忍著點兒。
」
他們心情不好。
那我上了一天班,心情就好?
我手上開門的動作停頓了片刻,敷衍地點了下頭。
實在不想吵架。
他姥姥前段時間剛剛因為心臟問題住院,最近剛剛康復出院。
所以周德森才會一直說他媽媽心情不好這樣的話。
雖然年過半百,但仍是兒女。
面對自己母親生病,心里難過我都能理解。
所以這也是我沒反駁的一個原因。
5.
到家進門,他爸爸正在廚房做飯。
「你去幫忙。」他媽媽笑著對周德森說。
周德森看了我一眼。
眼睛里滿是提醒。
像是在警告我不該說的話不要說。
「苒苒,咱們不管他們,咱們過來一起看電視劇。」他媽媽似乎沒察覺到我們之間這種尷尬的氣氛,笑著把我拉到沙發上坐好。
我略微有些不自在,但還是笑著說:「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碰巧。
電視里播放的,正好是一個家里倫理劇。
男女主領證結婚之前,女主懷孕了,男方這邊說彩禮可不可以先不給,先嫁進來,把孩子生了。
彩禮錢就當是以后給孩子的。
生了孩子再拿出來。
然后就是各種矛盾。
我越看,心里越憋屈。
突然,他媽媽抓住了我的手,笑著看著我,溫聲問:「苒苒啊,你對于這件事怎麼看?」
「彩禮?」
她「嗯」了一聲。
好家伙。
我說為什麼讓我在這看這個電視。
原來是早就在這等著我呢。
我心里冷笑一聲,對她這種旁敲側擊,心里說不上來的難受。
如果她正常和我提,可能我還會委婉一點兒。
但是,她既然喜歡旁敲側擊。
那也別怪我什麼話都說。
我想了一下,「我覺得彩禮錢還是要給的,因為彩禮錢是一個態度,畢竟你給了彩禮,女方這邊還會陪送嫁妝,這樣小兩口的新生活才好過,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