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男主鞠了一躬：「此事多謝溫公子，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舉手之勞而已，蘇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吃飯的時候，蘇宛宛有些心不在焉。

溫以筠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蘇小姐不必擔心，此次事件也沒太大影響，上面不久就會放人的。」

蘇宛宛終于舒了一口氣：「還是有勞溫公子了。」

12

我氣喘吁吁地跑進女主房間。

「小姐，打聽到了，溫公子啊，是房產大亨溫衡的兒子，剛剛留洋回來的，不僅儀表堂堂，還博學多才，和小姐您特別般配。」

蘇宛宛羞得作勢要拿書本打我，我趕快躲到旁邊，一臉委屈道：「小姐，是您讓我打聽的啊，干什麼要打我。」

「我是讓你打聽他的身份，誰讓你胡說八道的。」

我拿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可真是累死我了，跑前跑后的。

語氣仍是溫溫柔柔：「小姐，我可沒胡說啊，我是真覺得您和溫公子很般配。」

隨后，男女主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多，兩家人也有想要結親的意思。

但是，報紙上突然傳出了溫以筠加入了北洋軍，即將擔任上校的新聞。

女主在得知這件事后，急忙去找男主問清楚。

這個時候，我是溫家的丫鬟，林無期是仆從，我倆站在旁邊充當空氣，于是又連起了腦線。

13

「溫以筠，報紙上說的是不是假的，你是不是有苦衷？」

男主眼里閃過一絲痛楚：「自愿的事，何談苦衷。」

女主盯著他道：「當真自愿？」

「當真。」

說完后，男主轉過身去不再看女主，手緊緊地攥著，青筋暴起，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我在小空間里著急得不行：「別啊，女主，你看看男主眼神啊，怎麼可能沒有苦衷。

」

女主眼眶紅了起來，聲音也不自覺染上了一絲哭腔。

「國家存亡之際，你不去保家衛國，竟與那群烏合之眾一樣去當叛徒，當走狗。」

「溫以筠，是我看錯你了。」

我拼命忍著自己不能干擾他們：「嘴啊，嘴啊，沒有嘴嗎，我真是氣死。」

他們沒有再說話，就這樣僵持了許久，最后，女主哭著跑了出去。

男主沉聲道：「派人看著她，不許出任何意外，有什麼情況及時向我報告。」

下一秒，桌上的酒杯被砸到了地上。

男主頹然地坐在椅子上，神情十分落寞。

14

林無期看著我眼淚要落不落的，還是拿紙巾給我擦了擦眼眶。

然后他又覺得好笑：「他們倆的事，你怎麼比他們還急。」

「我看著難受，像吃了個蒼蠅一樣，真想給他換張嘴。」

林無期聽完后說：「要是我們以后有誤會了，我也不說，你打算怎麼辦？」

我仔細想了一下說：「你沒嘴，我有啊，我肯定想辦法讓你說出來，不會讓這些阻礙我們感情的。」

林無期什麼也沒說，然后突然抱住了我。

我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腦子也不轉了，都沒問他為什麼抱我。

松開之后，他就直直地盯著我，眼神里還有一股我看不透的情緒，但是一瞬而過。

我察覺到我倆之間的氛圍不太對，感覺好像有點冒粉紅泡泡。

「咳，那什麼，女主那邊應該快要我出場了，我先過去了。」

沒等他說話，我就趕快溜走了。

15

快到小說結尾了，男女主誤會也都解開了。

男主參軍上了前線，女主去當了醫護兵，我和林無期也跟著去了前線。

「咳，咳，你看你嫂子漂亮嗎？」

男人虛弱地舉起手中泛黃的舊照片。

我用力按壓著他的傷口，想要替他止血。

我顫抖著聲音回答他：「漂亮，嫂子真好看。」

他用手摩挲著照片中女人的臉頰：「她可是十里八鄉出名的大美人呢，怎麼就偏偏看上我了，是不是很傻啊？」

我哭著說：「不是的，哥，您是英雄，嫂子眼光可好了。」

「我啊，當初不愿意和你嫂子在一起，怕耽誤她，可她倔啊，非要嫁給我。」

他眼神里充滿了后悔：「你說，我當初是不是應該再堅定一點，以后，她一個人可怎麼辦啊？」

我搖了搖頭，淚水模糊了視線：「李大哥，你不會有事的，我們馬上就要到站了，你再堅持一下。」

他苦笑著搖搖頭，知道自己已經來不及了。

「妹子，我們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我也把你當親妹妹了。」

「等戰爭結束了，請你幫我給你嫂子帶個信，說我這輩子對不住她，下輩子有機會一定好好補償她。」

「李大哥，你堅持住，我們快到了，千萬別睡，我們已經快到了……」

可他還是慢慢閉上了眼。

16

等下了車，我才發現今天天氣原來這麼冷，天空中還飄著雪。

地上的雪被冒著熱氣的鮮血極致地渲染著，展示著這場戰爭的慘烈與傷痛。

另一輛車也到了，我看見穿著軍裝的林無期朝我走了過來。

「李大哥失血過多，去世了。」

「我多希望自己能救活他啊。」

「可我，可我身邊沒有任何藥品，他本來是可以救活的。」

我痛哭了起來，即使知道這是小說，可直面死亡的那一刻，還是難以接受。

林無期抱住了我，輕輕地安撫著我：「這不怪你，是戰爭的錯。

」

戰爭這個詞，不用多少修飾，就已經足夠殘忍了。它毀了多少的家庭，又有多少人直面和承受傷痛甚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