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該去打球了。」

我沒見過蘇潤朗這樣的嚴肅的表情，他看著林一，明明他比林一小，可是氣勢上卻毫不退步。

林一轉身就走。

「你放開我！」我看著林一的背影焦急不已，我迫切的想知道林一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姐！」蘇潤朗拉住我的手不動，他看著我，不再是那副天真不諳世事的模樣，「那是群垃圾。」

蘇潤朗眼里的認真刺傷了我，我甩開他的手，朝著林一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我固然知道林一他們在別人眼里是垃圾一樣的存在。

但是潤朗啊，姐姐也是在你口中垃圾的保護下才長大的啊。

12

林一沒走遠，我輕輕松松就追上了他。

「哥，」我扯住他的衣袖，「是老大把你打成這樣的嗎？」

林一沒回答我這個問題，只是轉過身來。

「很乖，」他摸摸我的頭，像之前一樣，「干干凈凈的真好。」

「以后在路上看到我，就裝作不認識我，聽到了嗎？」

「為什麼？為什麼？」我扯住林一的袖子，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為什麼不要我？」

「哥你知道嗎？你不要我，就真的沒有人愿意要我了。」

「誰說的，」林一傷得不輕，給我擦眼淚的時候抬手都費勁，他點點我的鼻尖，道：「你看，這不是有人在乎你嗎。」

我回頭，蘇潤朗站在不遠處，背著我的書包，倔強的看著我們。

「哥是真心的，希望你能過得好，可是小五，你在組織里，等你再長大一些，哥可能就護不住你了。」

林一抓住我的肩膀，把我往蘇潤朗那里推去。

「所以啊，去過你的好日子去吧！」

13

回家的路上蘇潤朗一句話沒跟我說。

雖然說平時我很煩他嘰嘰喳喳，但是他突然這麼沉默，我還是很不習慣。

可是我沒有跟人主動示弱過，也不知道該怎麼讓蘇潤朗開心。

這種詭異的氣氛一直持續到了吃飯。

平常最愛說話的少年焉噠噠的，漫不經心的扒拉著碗里的米飯。

我想了許久，夾了一筷子芹菜放到他的碗里。

之前林一生氣的時候，我就是這麼跟他道歉的。

「潤朗不愛吃芹菜，你別給他......」蘇潤晴話沒說完，就見蘇潤朗直接夾起了菜，一口吃了。

這下飯桌上的氣氛更加詭異起來，蘇潤晴臉色蒼白道了聲抱歉，便起身離開了。

媽媽也緊張的跟著一起走了。

蘇潤朗看起來卻毫不在意的模樣。

「吃飯啊姐，」他看著我，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你太瘦了，多吃一點。」

14

學校的生活枯燥無味，因為蘇潤晴的原因班上的同學對我并不是很熱絡。

但是無所謂，我自己一個人反正也習慣了。

就在我的鞋子第三次被人踩上鞋印的時候，我忍不住了。

「哎哎哎！」我扯住那個女孩的衣袖，「你沒長眼睛嗎？踩我三次了！」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的，」說罷那女孩徑直跪在我的腳邊，用衣袖擦拭著我的鞋子，聲音都在發抖，「我給你擦干凈，你別打我了，求你。」

說來也怪，這麼嘈雜的教室里，女孩說話的聲音卻清晰可辨，我抬頭，正好對上蘇潤晴的目光。

得意、挑釁在她的臉上交織著。

「有沒有搞錯啊林錦芊，你至于嗎？」

一人開頭，周圍所有的人便跟著一起起哄，霎時間，我的耳朵差點聾了。

我收回腳，并沒有說什麼，誰知道那個女生竟然跪爬著過來，非要給我擦鞋。

我俯身按住她的肩膀，不耐的話就要脫口而出，「你賤不....」

就在此刻我愣住了，女孩的臉上是已經模糊的巴掌印，我看向蘇潤晴，眼里滿是不解。

她討厭我到了這個地步？寧可賭上自己的好名聲也要整我？

中午的事過后，我沒回教室。

我窩在學校的人造湖亭子里躲懶。

這個學校的人無趣極了，光鮮亮麗的人陰狠起來比我們小混混還要可怕。

她看著你笑，眼里卻全都是算計著怎麼要讓你死。

15

我小太妹的名號迅速傳遍了學校。

加上那天放學時候我跟林一的拉扯更加坐實了我的名號。

所過之處人人退避三舍。

傳言越傳越夸張。

我打罵同學，敲詐勒索，無惡不作。

「對嘛，你們也聽過我的名聲，識相的話趕緊把錢包拿出來。」

我堵在三個女生的面前，伸出手問她們要錢包。

「再不給我別怪我不客氣。」

可能是天生臭臉，那幾個女生竟然沒跟我糾纏，直接把錢包遞給了我。

「我們可以走了嗎？」

我拉開拉鏈查看著里面的東西，漫不經心的回答道：「走吧！」

三個女生落荒而逃，就在我要離開的時候，蘇潤朗的聲音出現了。

「小五，你在做什麼？」

我回頭，蘇潤朗跟他的朋友們正站在不遠處，將我的惡行看了個遍。

我揚揚錢包，道：「打劫，看出來了嗎？」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這麼熱的天能白成那樣也不容易。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朝著我走過來，「大姐姐說的時候我還不信，可是現在我都親眼看到了。

」

他看著我，滿眼失望。

「你就那麼缺錢嗎？」

他的眼神，跟那天看林一的眼神一模一樣。

厭惡、冷漠、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