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蘇啊,阿姨想問你一件事。」
蘇琪原本還在專心干飯,聽見這話,趕緊抬頭。
「阿姨,你問。」
我媽復雜地看著我和蘇琪,許久后才開口:
「那個,小蘇啊,阿姨問你,最近家里寄過來十幾只包,還有高定,都是你送給似似的嗎?」
蘇琪沉默了,轉頭看了我一眼。
我汗流浹背,那些東西都是裴驍送過來的。
只是前段時間剛鬧過離婚,事情還沒穩定下來,加上離婚倒好說,要是又在一起了,我媽只會覺得我拿離婚當玩笑,要教訓我一頓。
幸好,蘇琪給我背鍋多年了。
我只是對著她使了個眼色,她就立馬反應過來了,利落接話:
「對啊,阿姨,都是我給似似買的。」
我媽嘆了一口氣。
「你這丫頭,給她買什麼東西?」
又繼續問道:
「那每天送來的玫瑰花,也是你派人送過來的?」
蘇琪臉色明顯僵硬。
看見我對她眨了眨眼,磕磕絆絆道:「是啊阿姨,我看挺好看的,似似喜歡,就讓人每天給似似送。」
我暗自給她豎起大拇指。
好閨蜜啊。
我媽面色僵硬,看了一眼蘇琪,又看了一眼我,沉默了許久,才像是鼓起勇氣似的,終于開口:
「那……她昨天晚上回來,脖子上的吻痕,也是你吸的啊?」
蘇琪手里的筷子掉地上了。
雙手握拳恨恨地看了我一眼。
十分難堪道:「阿姨,對啊。」
我媽:「……」
我爸嗆了一口飯,咳嗽了幾聲后,臉漲得通紅。
拎起包就起身了:「我公司還有事,你們先吃。」
說完就邁著大步出去了。
餐廳變得格外安靜。
直到一頓飯吃完,我媽才猶猶豫豫道:
「阿姨知道你們現在都離婚了,可能是產生了同病相憐的感覺,所以把這種依賴誤認為是喜歡。
「既然離婚都這麼久了,你們又還年輕,可以去發展新的感情。
「你知道的,阿姨不是個封建保守的人,但是,有時候也不能太開放了。」
蘇琪抽了抽嘴角。
「好的阿姨。」
聽見她答應下來,我媽似乎松了一口氣。
午飯后,我和蘇琪一起上樓,剛到我房間,蘇琪一把就將我壓在了床上。
「不是,死丫頭你什麼鍋都讓我背啊?」
我趕緊求饒。
蘇琪捏了捏我的臉泄憤。
又問我:「不對啊,你那脖子上的吻痕,是什麼意思?你不是和裴驍離婚了嗎?
「可以啊,這麼快就發展新戀情了。」
……
21
看見我耳后的吻痕,她揶揄道:
「不錯啊,比裴放他哥強多了,還挺會。」
我抽了抽嘴角。
「有沒有可能,就是裴驍親的呢?」
正當我準備把這件事情告訴蘇琪時,就看見我媽端著果盤,震驚地站在門口。
我這才發現,蘇琪現在正把我壓在床上呢……
蘇琪疑惑,順著我的視線往身后看去,嚇得立馬從我身上跳下來。
「阿姨,阿姨。」
我媽轉身,小跑著離開的。
蘇琪欲哭無淚,還在后面喊道:
「阿姨,你聽我解釋啊。」
我笑得差點岔氣。
蘇琪恨恨地拍了我一掌。
「你還笑。」
我坐起身,擦了擦眼尾笑出來的淚:「沒事,待會我去跟我媽解釋。」
蘇琪這才放下心來。
只是纏著我問吻痕的事。
我只能把裴驍的事情說了出來。
蘇琪也有些詫異:「沒看出來啊,裴放他哥居然還有抑郁癥。
「不過你這麼說我也想起來了,裴放一直要和裴驍住在一起,應該就是為了照顧裴驍吧。」
我點頭。
的確如此。
蘇琪嘆了一口氣。
「也行,以后咱倆還是一家的。
」
「不過,似似,你確定要和裴驍在一起嗎?抑郁癥或許會影響到你的以后,以后你要一直照顧他, 是不是太累了?」
我知道她的擔心。
之前也猶豫過, 可是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更加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裴驍也已經在積極地治療了。
蘇琪松了一口氣:
「好。
「你做什麼, 我都支持你。」
22
離婚申請自然是早就被撤回了。
蘇琪和裴放這次沒有再搬回來。
用裴放的話是:「我哥現在不想看見我。」
我挑眉看了一眼裴驍。
只是有些遺憾不能跟蘇琪住在一起了。
但是幸好, 二人的新家就在隔壁,離這里五步遠。
是裴驍送給他們的。
二人一走。
裴驍就把我抱上了樓。
被剝干凈的時候,我欲哭無淚地看著眸色幽深的男人。
之前不是做柳下惠嗎?
怎麼現在一點都不節制?
以前可是隨便親一下,都能紅了耳尖的。
「似似,可以嗎?」
我:褲子都脫了, 你才問這話?
他的脊椎骨都扭動了一下, 似乎在為接下來的沖鋒陷陣做好準備。
藥杵在藥杯里碾壓著藥漿,又輕輕, 搗成藥汁。
碾藥的人狠狠用藥杵搗了幾下,開始瘋狂捶打。
攻城略地, 深入敵營。
月色明亮。
窗外蟬鳴聲響起, 一朵小玫瑰悄然綻放, 盛開出最艷麗的花朵。
裴驍下午剛做的復檢報告落在地上。
他已經有他的藥了。
風吹進來, 報告翻頁。
上面寫著。
「心理治療康復完成。」
番外·裴驍
十八歲。
我遇見了十七歲的沈似。
莫名地, 我的視線經常落在她身上。
她在睡覺。
不知道做了什麼夢, 抓住了我的手。
后來,我經常跟在沈似的身后, 看著她。
她害怕我,受傷了。
我知道,我這樣做不對, 會嚇到她。
于是我選擇離開,只是默默地關注。
不敢出現在她面前。
直到裴放和蘇琪結婚當天,我再次看見了穿著伴娘服的她。
似乎有些控制不住。
我在昏暗的書房懲罰自己。
不可以對沈似有妄念。
后來。
她住了進來。
我看見她剛起床時衣衫不整的樣子, 抿著唇離開。
視線卻總是落在她身上。
后來, 裴放問我, 要不要和沈家聯姻。
我拒絕了。
輾轉半夜, 再次找到了裴放。
我或許真的經受不住成為沈似另一半的誘惑。
說完后,我后悔了。
可無論怎樣的罪惡感,都可以。
我想,我真的讓人感到惡心。
我根本配不上沈似。
……
我不敢增加自己的貪念, 習慣性懲罰自己。
沈似不知道,我原本準備在裴放結婚后一個月,悄悄離開這個世界。
可是她出現了。
如同光亮, 再次照在我身上。
我知道自己不能連累沈似, 不敢碰她。
可我知道,這樣對沈似來說, 是不公平的。
她提出離婚, 我好難過,可是我不能禁錮她。
只是罪惡感在我心中蔓延。
沈似提出要我的時候,我很歡喜。
至少,我也是被需要的。
我媽得知我爸出軌后, 懲罰自己,所以跳了下去。
而我呆呆地看著。
似乎失去了這個世界所有的聲音。
從此,除了和沈似結婚當天,我再也沒有回過老宅。
只是他叫沈似過去, 我擔心她,所以還是過去了。
那是最后一次。
沈似發現了我的秘密。
她一定很厭惡我。
可是她沒有離開。
或許一切都是我太過膽怯。
后來。
我的月亮沒有厭惡我。
她落在我的懷里。
從此,再未離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