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算不如天算。

他宣布提前下課。

然后，走到了我身邊。

同學歡欣鼓舞，一分鐘教室空了一大半。

有幾個拿著書的女生想找他問問題，他很貼心地將位置選在我身邊。

人團團圍住，我偷偷摸摸往外挪，他一個眼神掃過來，我慫了。

其實我平時不是一個慫的人。

但我對他有種莫名其妙的愧疚。

就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當然，我是堅決不會承認的。

我如坐針氈。

直到課間結束，那幾個女生抱著書本戀戀不舍離開。

教室只剩下我和他。

「老師大家都走了那我也走了哈哈，老師拜拜老師下次見！」

我拿上書轉頭就跑。

他手臂一伸，拽住我的后衣領，把我抓了回來。

天殺的，這個教室下節課為什麼沒人上課！

我這就去上書教務處，讓他們把這個教室用起來！

蕭煜繞到我身前，他對我微笑：「阿姐在躲我？」

6

我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往后退：

「老師，您認錯人了。

「您看，您這麼大了，我才大二，大二十九歲欸，怎麼看都不是您姐姐對吧。

「那要喊也得是我喊您哥哥。」

他看起來好像一個變態。

感覺下一秒就要把我鎖在小黑屋，然后這樣那樣。

也不怪我多想。

誰家好老師會在下課后把學生揪走，然后摁在教室角落里的。

懲罰……

聽起來好色情哦。

他一看就居心不良。

「是嗎？」蕭煜微微一笑，「喊一聲聽聽。」

愛情誠可貴，自由價更高，若為生命故，兩者皆可拋。

我火速妥協：「哥哥。」

他的眼神很復雜。

怎麼形容這種復雜呢。

像我看的強制愛小說對男主的描寫。

代入感很強，人已經在地下室被鎖起來了。

這樣不太行。

我努力扯回話題：「老師，我覺得你肯定認錯人了。」

蕭煜笑了笑：「沒關系，我不介意將錯就錯。」

我舉手：「我介意。」

他強勢搶走我的書，然后更強勢按下我的手：「介意無效。」

你是什麼品種的暴君啊！竟然不聽我的意見！

我無能狂怒。

我卑若螻蟻。

「老師你找我有事嗎？」

蕭煜拿上我的書，牽住我的手。

他的動作有一種生澀的熟練感，像是從前經常這麼做，但又很久沒做過。

干燥溫暖的大手穿過我的指縫與我十指相扣。

我低下頭看我倆交握的手。

奇了怪了，為什麼我不排斥他，而且還主動回握。

就跟條件反射似的。

但我明明是個母胎單身的純情大學生。

蕭煜慢悠悠開口：「本來找你有事，但你不記得我……」

我拋開一閃而過的碎片記憶，心中一喜。

那就沒事了對吧！

我可以溜咯！

蕭煜慢條斯理接上：「就更有事了。」

我僵硬轉頭，狀似不經意問：「什麼事呀？」

蕭煜微笑：「懲罰你。」

我弱弱出聲：「老師，師生戀是不能過審的，尤其是帶顏色和字母的。」

蕭煜非常認同地點頭：「我馬上辭職。」

我：？？

你就不能把你對我的想法戒掉嗎！

7

我耷拉著眉眼，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后。

雖然我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但我的包在他手上，我跑了他會把我揪回來。

好可惡。

我腦子跑火車，沒注意前面的蕭煜停下了。

我沒留神，腦袋撞到他后背。

我捂著額頭發問：「你干嘛呀？」

他揉了一把我的頭發，對我說：「看見校長了。」

我掙脫他：「校長都來了你給我松手啊！」

蕭煜平時挺聽話的，怎麼關鍵時刻這麼叛逆！

他竟然拉著我朝校長過去。

等等，我為什麼覺得他平時聽話。

我不是今天才見到他嗎？

校長年逾六十，眼神在我臉上轉了一圈，又轉到我倆握著的手上。

他心領神會笑了：「找到了？」

蕭煜點頭：「嗯，她不喜歡師生戀，我來跟你說一聲辭職。」

我：？

我靠你真辭職啊？

高校辭職流程什麼樣我不清楚，但蕭煜辭職賊迅速。

我懷疑他壓根不在體制內，就是來湊數上課的。

因為這門選修課第二節開始真換老師了。

沈然聽說這消息很難過，然后發現新老師也很帥且不掛科，我們倆都很開心！

當然這是后話。

校長對蕭煜的態度怪怪的，不像一個六十多歲人面對二三十歲青年的態度。

反而他更像個小輩。

校長走后，我多看了蕭煜兩眼，他側眸：「怎麼了？」

我問出疑惑。

蕭煜回答：「他小時候我抱過他。」

我看你腦子壞了哦。

8

蕭煜找我沒有具體的事，我下午晚上沒課，明早也沒課，勉勉強強歸入無業游民行列。

他辭職了，也是個無業游民。

兩個無業游民湊在一起，可以壓馬路。

我抱著奶茶桶噸噸噸，他路過街邊一家裝修非常華麗的蛋糕店帶我進去。

「想吃哪個？」

都想吃。

他預判了我的想法：「只能選一個。」

我遺憾指著角落里那塊抹茶蛋糕。

「這個。」

店員拿出來，我找了個角落空位坐下，他去結賬。

我咬了一口，微苦的抹茶味和甜甜的奶油結合得好完美。

我宣布，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小蛋糕！

下次試試別的口味。

我翻了翻標簽看看價格，蛋糕標價 2888 元。

……

我看看價格，看看我手里巴掌大的蛋糕。

這東西 2888？

啊？

吃了一口的蛋糕可以退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