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周淮居然也到場了。
以前他之于我就是許小米的舅舅,現在還多了一層關系——現任老板。
原本我就挺怕他,現在更怕了。
許小米去洗手間,我起身給周淮倒茶水,胳膊抖得就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周淮終于受不了,「怕我?」
我坦白,「有點。」
「聽小米說你踢人的時候不是挺勇猛麼。」
這個臭小米,怎麼啥都往外說。
我干笑兩聲,說了句,「您和那種垃圾不一樣。」
周淮深深看了我一樣,沒回話。
這次提拔副總,鄒熠就是最熱門的人選。
甚至連他自己也覺得這次穩了。
入職之前,出于某種惡趣味,許小米特地拜托周淮對我的身份保密。
這家伙居然還真答應了。
我上任那天,不少人都看了鄒熤的笑話。
隔著鏡片我都能感受到鄒熤看我的殺氣。
我嘴角微挑,穿著一身得體的套裙,看著他自我介紹。
「我是胥星年,新來的副總。以后你可以叫我,胥總。」
8
不得不說,新公司的氛圍比前司好太多。
以前鄒熠在家里對公司制度滿腹牢騷,如今看來完全是他自己人蠢屁事多。
周一開完例會,我把鄒熠喊到了辦公室。
翻開人事部門給我的檔案,「半年前你挪動過公司一筆資金,剩余 15 萬尚未歸還。考慮到公司發展的公平性,不方便你再繼續以月扣的方式還款。接下來你是打算一筆還清,還是讓法院審判?」
聞言,鄒毅眼神都變了,「胥星年,你現在是威脅我?」
我不理解,「當初是我逼你挪用公款的嗎?怎麼現在變成了我威脅你。之前周總不追究,是考慮到你跟小米的關系,并不代表你沒犯錯。
但現在我是你的直屬上司,我要求秉公執法,有問題嗎?」
鄒熠大概被我噎到,緊了緊拳頭,「好,你要這樣對吧,當初給你的兩萬分手費就是從公款里挪用的,我也舉報你,咱們誰也別想好。」
說完摔門離開。
這套操作行云流水的威脅直接給我整不會了。
這貨真是個法盲。
我請公司法務部擬了條款和鄒熠談判,鐵了心要把他當初拿走的錢吐出來。
許小米還沒有和鄒熠分手,聽說鄒熠每天都纏著許小米借錢。
一個星期后,許小米最新一期的短視頻上架了。
標題就叫「姐妹花手撕大渣男」。
許小米將我們三個的事情做了拼接剪輯,就像是什麼社會新聞節目一樣,里面還放了許小米這段時間偷偷錄拍的渣男視頻和哄騙語音。
可以說聲情并茂。
如今許小米也有一定的流量基礎,發了之后關注度更是直線上升,誰看了不得說一句「好家伙」。
視頻的結尾只有四個字:渣男還錢!
一夕間,鄒熠也算是網絡小紅人了。
鄒熠因為挪用公款拒不還債被強制執行,公司當然也容不下他,不僅辭退處理還需要支付違約金。
辦理離職那天,我又看見了鄒熠。
他神色憔悴,看著我說,「星年,我知道錯了。看在我們五年情分的基礎上,一切重新來好不好?」
我覺得離譜,「到底是誰給你勇氣講出的這麼不要臉的話?」
最近許小米和我又恢復了形影不離的姐妹關系。
如今這小丫頭更是夸張,居然抱著枕頭直接搬到了我家,揚言要跟我同居。
「憑什麼渣男能住,我就不能住!」
有道理。
我接受了。
結果一段時間以后我就發現不對勁,這小丫頭天天就跟跟蹤記錄儀似的,三天兩頭監控我的行程。
只要我晚點回家,這家伙電話馬上就飛過來,就跟查寢的老父親一樣一樣的。
這還不是最詭異的。
最詭異的是每天神神秘秘跟誰不知道聊天,還時不時沖我傻樂。
終于我遭不住了,「小米,你最近到底有什麼事兒瞞著我。」
許小米就跟做賊心虛似的把手機藏在背后,「沒有啊。」
這明顯的做賊心虛,不發現就有鬼了。
我假裝回頭打招呼,反手就把許小米手機搶過來了。
這孩子吱哇亂叫要搶回來。
我舉高了一看,居然是周淮。
最新一條赫然就是這個小間諜發的信息:報告小舅舅,今天星年姐沒出門,乖乖在家。
結果那邊回了個,嗯。
怪不得我覺得奇怪,最近只要有人給我介紹對象,一準兒我就被周淮喊回去加班。
合著許小米來我這住不是想我了,是來當攝像頭來了。
許小米「嗖」地搶回手機,一邊跟周淮發語音信息一邊跑,「不好了小舅舅,星年姐發現了,我準備撤退你自求多福。」
幾秒后我手機就響了。
是周淮。
電話接通,我們都沒說話。
過了很久還是我沒忍住,「你什麼意思?」
「就你想的意思。」
「我什麼意思都沒想。」
「但我是那個意思。」
我不想跟他猜啞迷,閉嘴不搭理他了,了。
過了很久,周淮才開口,「或許,你考慮當許小米的小舅媽嗎?」
我看著偷偷從房間探出頭的許小米,咳了咳,「我……考慮考慮。
」
誰能想到當初我跟小米去會所撞見的「老六」,居然有朝一日真的成了我的老六。
結婚那天,許小米抱著我哭成了狗。
喝多了她朝著所有賓客怒喊,「渣男后退,閨蜜萬歲!」
最后被周淮黑著臉踹出了酒店。
-完-
丁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