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小嘴兒不閑著地跟我聊鄒熤。
「他是我高中學長,其實以前交集不多,我畢業就出國了。」
我假裝感興趣,「那你們是怎麼遇見的呢?」
「他在我小舅舅公司工作,我去那邊找小舅舅玩的時候又遇見的。我也沒想到學長一直記得我,還為了我這麼多年一直沒戀愛。」
說著捂住臉,吐了吐舌頭,「我是不是說太多了?」
我笑著搖頭。
我自己推算了一下時間,他們在一起應該也有半年多了。
而鄒熤上個月剛跟我提的分手。
那段時候我忙工作壓根沒顧得上戀愛,現在想想這人還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追不到許小米,還有我在后面當備胎,左右不吃虧。
吃過飯,許小米接到了鄒熤的電話,小丫頭笑容甜蜜地「嗯」了兩聲,然后跟我說,「他非要趕過來接我。」
鄒熤在這種事情上向來擅長。
當初鄒熤追我,也是忙前忙后大半年。
我搬家他過來幫忙轟都轟不走,我媽生病他天天過來報道,整得跟親兒子似的。
最后還是我媽心軟了,跟我說,「這孩子雖然家庭條件差點,但人不錯,對你也挺上心的,要不就答應了人家吧」。
誰能想到就這麼個人,還是分手了。
聽說鄒熤要來,我想回去。
結果許小米把我拽住,「姐姐,你等一會兒吧,我們剛好開車把你送回去。」
話音剛落,我就看到了鄒熤。
身上穿了件深灰色的風衣——是去年雙十一,我拿出了整整一個月的工資給他買的生日禮物。
臉上堆滿的笑容在看見我的那瞬間傾數消失。
許小米沒察覺我們之間的詭異氛圍,挎上鄒熤的胳膊。
介紹道:「老公,這是胥星年,我剛認識的朋友。她沒開車過來,咱們順便送她一下吧?」
鄒熤一直盯著我瞧,直到許小米又喊了他兩聲才緩過神來。
偏過視線說了句「好」。
回去的路上,我坐在后排的位置。
第一次以這麼詭異的視角觀察坐在前面開車的前男友和……坐在副駕的他的現女友。
坦白講我的心情并不好。
我和鄒熤談了五年戀愛,甚至就在上個月,我還和他一起逛街挑選訂婚宴我要穿的衣服;還在幻想我們一起努力,在這個城市拼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建立自己的小家。
結果轉眼間,鄒熤就抱上了新的大腿。
和我劃清了界限。
突然有人問我,「你住在哪兒?」
我抬頭看過去,鄒熤微微扭頭,像是在問我說話。
聞言,我有點想笑。
我的住所,他去了不知道多少次,如今居然堂而皇之地問出這句話。
嘴角露出幾分嘲諷,我說了句:「幸福里小區。」
鄒熤大概也聽出了我語氣里的不屑,抿了抿唇繼續往前。
許小米把弄著手機,「老公要給你導航嗎?」
「不用,之前路過過。」
「哦。」
一路沉默。
車停下,我下車之后跟他們擺了擺手才上樓。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我洗過澡準備睡覺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姓名已經被我刪掉,但那串數字卻熟悉的已經刻進了我的腦海里。
接通,是鄒熤疲憊的聲音。
「星年,我在你樓下,我們談談。」
「我等你十分鐘,如果你不上來,那我直接上去。到時候左鄰右舍都被吵醒也沒關系,反正他們也認識我。」
3
其實我一直是個挺灑脫的人。
對分手這件事我看得挺開。
我唯一沒辦法原諒的的,就是鄒熤的欺騙。
我出來的時候,他正在抽煙,腳下零散著四五個煙頭。
瞧見我鄒熤把煙丟掉捻滅,開頭第一句就問我,「胥星年,你到底想干什麼?你不是這樣糾纏的女人。」
「所以你覺得我接近許小米,就是為了糾纏你?鄒熤,你也太把自己當個人看了。」
鄒熤皺眉,「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鄒熤,你和許小米在一起的原因到底是什麼,你要是個真爺們就說實話。」
「我們已經分手了,現在說這個還有意義嗎?」
「原來沒意義啊。」我冷笑,「時間不早了,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以后別來找我,免得被人誤會我跟前任糾纏不休。」
鄒熤見我離開,拽住我,「星年,你能不能別鬧了。我的情況你都知道,我已經工作這麼多年了,論資歷、論能力我都該被提拔,但就因為沒人脈,到現在都是個辦事員。」
他糊了糊頭發,「我愛你,真的,但愛不能當飯吃。連約會出去吃飯都要你掏錢,你以為我愿意過這種日子?我是個老爺們,我也有自尊心。」
「所以你就就找了個大腿?」
鄒熤抿了抿嘴,從兜里拿出來了一個信封,遞給我。
「里面是兩萬塊錢,咱們好聚好散。」
捏著信封,我的心徹底涼了。
所以今天鄒熤過來,就是怕我起什麼幺蛾子,想用錢了斷一切。
五年,兩萬。
一年還不到 4000 塊錢。
他還真是大方。
「這就是你的誠意?」
我問完,鄒熤臉色微變。
我把錢收起來,「既然你想徹底跟我撇清,那也把我送你的東西還給我吧。
你的表,當時我花了三萬塊錢,還有你的所有衣服、鞋子,全都打包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