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牧舟把生病發燒的我扔在了郊外。只為陪他的初戀看海。
他用六年的時間教會我獨立。
卻告訴他的初戀,她值得被全世界寵愛。
于是,我真的不需要他了。
01
林鳶在電話里興奮地大叫:「許牧舟,你聽到海浪的聲音了嗎?」
許牧舟臉色劇變,一腳剎車踩了下去。
「阿鳶,你在哪兒?」
林鳶輕笑一聲:「我原本心情很不好,可是來到海邊卻感受到了久違的平和。許牧舟,晚上的大海好黑了,我有點怕,可是我的腳扎進沙子里又覺得很踏實,海水好涼,我有點冷了!」
「冷了?那我帶你去吃火鍋好不好?就那家你說毛肚特別好吃的!」
許牧舟的聲音很穩,可是他拿著手機的手卻在抖。
終于他在定位里找到了林鳶閃爍的紅點。
他想調轉車頭,我按住了他的手。
許牧舟這才想起車里還有個我。
因為我的阻攔,他的臉色有些難看,目光下意識地兇狠。
我無奈一笑,按下了通話界面的靜音。
「先讓我下車,我還要去醫院!」
我發燒了,38 度 9。
朋友聚會,我們提前離場,就是為了送我去醫院。
可是林鳶一個電話就讓許牧舟忘了我的存在。
許牧舟為難了。
「渺渺,我……阿鳶她……」
我知道許牧舟想說什麼。
無非是林鳶的情況更緊急。
她更需要他。
而我不過是生病發燒,又不是小孩子,難道不能自己處理?
不等他把話說完,我善解人意地點點頭。
「我明白,你去找她吧,我自己去醫院!」
說完我下了車。
我看著車子在原地靜默了五秒,接著車頭調轉,疾馳離開。
02
林鳶是許牧舟的初戀。
大學時為了追到她,芒果過敏的許牧舟硬生生吃了一盒。
可到最后,林鳶還是為了更好的選擇拋棄了他。
這讓許牧舟一度陷入到了自輕自賤中。
我沒有救贖他。
我遇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從失戀的痛苦中走了出來。
那時候的他自信成熟、穩重內斂。
他曾是我的人生導師。
他成就了更好的我。
只是沒有用我喜歡的方式。
林鳶是兩年前突然出現的。
那個她所謂的更好的選擇,不僅出了軌而且家暴她。
林鳶抑郁了,重度抑郁。
許牧舟是她的心理醫生。
他說他早就放下了,現在的林鳶于他而言就是患者。
一開始確實如此。
直到林鳶不再付費。
直到許牧舟在那個夜晚含情脈脈地對她說:「你值得被全世界寵愛!」
03
今天是許牧舟朋友的生日宴。
為了玩得盡興,他在城郊找了個農莊。
環境確實不錯,游玩項目也齊全。
只是位置太偏,十分鐘過去,打車軟件上依舊沒有人接單。
而我也因為發燒有些站不住了。
我蹲在馬路邊,猶豫著要不要給 120 打電話。
突然遠處一輛車開了過來。
「江知渺?你怎麼在這兒?」
我瞇著眼去辨認,好像是許牧舟的一個發小。
「薛讓?」
他下車扶起我:「你 怎麼回事?老許呢?」
我沒有想把許牧舟的所作所為廣而告之,只祈求道:「能送我去醫院嗎?我可能撐不住了!」
我說撐不住不是騙人。
一上車我就暈眩著閉上了眼睛。
恍恍惚惚中我聽到了薛讓在給許牧舟打電話。
他說:
「就算你有事,就算她林鳶下一秒就要跳海自殺了,你給我們打個電話,我們誰不能送你老婆去醫院?
「要不是我臨時離開,她昏死在路邊都沒人管。
「她不是小孩子?她當然不是小孩子!可你忘了這是郊外?她是能變出一輛車?」
「許牧舟,你他媽真是個畜生!
「操!」
雖然許牧舟的行為并沒有對我造成多大的影響。
可聽到有人為我出頭,我還是忍不住嘴角上揚。
可能是因為心境放松,后半程我直接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后半夜。
手機里沒有來自許牧舟的任何信息和未接來電。
反而是薛讓給我發了條短信:【我,薛讓,有事先走了,給你請了護工,醒了報平安。】
于是我回復他:【醒了,沒事,謝謝你!】
想了想,我又補了句:【有時間請你吃飯!】
04
我是第二天上午輸完液才離開的。
跟公司請了一天假,直接去了朋友的律所。
是朋友的下屬接待的我,他把離婚協議書交給我,并對我說:「如果需要提起訴訟,可以隨時聯系我。」
我想應該是不需要的。
但還是點了點頭道了聲謝。
我回到家時許牧舟并不在。
就家里的擺設來看,他這一夜都沒回來。
我沒有給他打電話,拿出行李箱,開始收拾東西。
這家里關于我的東西已經越來越少了。
鞋柜里的鞋子只剩了三雙,衣柜的衣服也只有這一季度的。
書房我已經搬空。
上一周,我把電腦、文件全部搬去了新家。
至于其他的生活用品,相比較費時費力地搬走,它們更好的去處是銷毀。
我往返八趟扔掉了所有東西。
只豎著個行李箱在客廳等許牧舟。
他是大概六點的時候到的家。
看到行李箱,他愣了下。
「要出差嗎?」
我說:「不,我要搬走了!」
「什麼意思?」
我拿出離婚協議書。
「我們離婚吧!」
許牧舟停頓了幾秒,他煩躁地推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