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宗掌門驟然垮下了臉。
「你……師尊,這凡女與師兄合謀,這是赤裸裸的誣陷啊!」
沈墨合起扇子,狠狠剜了我一眼。
人群中竊竊私語聲更大,連師尊都投來質疑的目光。
「沈師兄的情人尋上山來?還與大師兄同行?太勁爆了!」
「三分鐘,我要這個九念全部的消息。」
「震驚!醉香樓名妓將兩位天驕玩弄于股掌,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
便宜他們了,吃瓜吃飽了。
我沒給沈墨辯白的機會。
「沈公子,那日我見你和殷師兄逗留凡間,想找你敘舊卻無暇抽身。后來我在荒郊野外尋到了重傷的殷師兄,想著他與你關系匪淺,便好生帶回醉香樓養著。奴家萬萬不敢讓殷師兄滋生凡心啊!」
現今沒有證據證明是沈墨下了毒手。
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把水攪渾,維護殷澈岌岌可危的聲譽。
我哭得梨花帶雨,殷澈心生不忍,從背后悄悄給我遞了塊帕子。
殷澈冷笑道:
「師弟真是心狠。九念姑娘為人天真純善,你卻翻臉不認人,欺騙她的感情。到底是我于心不忍,為報姑娘救命之恩便帶她上山尋你,沒承想你是這樣一副絕情面孔。」
誒,對嘍。
我長舒一口氣,這小子終于開竅了。
把拔吊無情的負心漢人設,給我焊死在沈墨頭上!
沈墨被懟得無話可說,只能求助般看著掌門。
喜歡讓人陷入自證陷阱?自己先掉下去嘗嘗滋味吧。
一直沉默的掌門終于放話:
「我等修道之人,須斷情絕愛。沈墨犯戒之事尚待探查,但是……」
掌門抬起一指,直指我眉心。
一束靈光迅速朝我襲來。
「此女終究是個禍害,斷不能留她,以免污了我赤霄宗的名聲。」
我閃躲不及,殷澈提劍擋下那道靈光,鐵劍也應聲而碎。
沈墨躲在扇子后面竊笑。
「師尊。」殷澈咬牙切齒道,「師弟有錯在先,九念姑娘實在無辜。您偏愛師弟至此,竟要屠戮無辜的凡人嗎?」
沈墨煽風點火:
「無辜?她當眾讓我赤霄宗名聲掃地,死有余辜!」
「你給我閉嘴!」殷澈扔掉碎劍,「你的名聲何時能代表赤霄宗?我赤霄宗弟子素來守規,更不會視凡人命如草芥!」
言罷,眾人歸寂。
片刻后,爆發出強烈的應和聲。
不少弟子跪地請愿。
「大師兄說得不錯。師尊,斷不能因為聲名枉害一條性命啊!九念姑娘救治大師兄,可知她確實心存仁善。」
「九念姑娘流落煙花之地,生存已是不易。她就算勾搭沈師兄,也是生計所迫。況且這種事你情我愿,怎能獨罰九念姑娘呢?」
「沈師兄如此迫切想抹殺情人,不就是坐實了自己的腌臜事。我看大師兄被害之事,也與沈師兄脫不了干系!」
……
一字一句,都在撕扯沈墨和掌門的面子。
我也傻了。
哇,好久沒見過這麼懂事的宗門了。
【宿主,殷澈在宗門內愛護同門,是個樂于助人的傻白甜,風評可好了。】
系統出來解說。
這樣的局面,其實也是殷澈平日善舉的福報。
我悄悄看一眼殷澈。
這麼正常的人,沒什麼變成魔神的概率吧?
掌門氣得臉都綠了。
「你們這是要造反不成?」
「弟子不敢。只希望師尊能按律懲戒沈墨,這樣才能保住我赤霄宗律例嚴明的聲名。
」
殷澈表面上恭敬地作揖,眼底卻是威脅之色。
沈墨純粹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只能眼巴巴望著師傅。
「師尊,我真的沒有犯色戒……」
掌門沉思片刻,最終還是準備為了大局犧牲沈墨。
畢竟大部分弟子都站殷澈這邊,他總不能親手屠戮弟子。這傳出去,赤霄宗還怎麼立足?
「沈墨,為師不知你是否犯了色戒,但你方才確實動了殺心。罰你去思過崖三月,靜心思過。」
我去,好不要臉的老登。
分明剛剛出手攻擊我的是他自己!
沈墨還想辯解,被掌門嚴厲的神色勸退,只得憤憤凝視著我。
再看?
我默默躲到殷澈身后,做了個「廢物」的口型。
殷澈長袖下的手掌緊握成拳。
我知道,他猶覺不夠。
怎麼能夠呢?數月的恥辱,得拿沈墨的命來還。
但不是現在。
我伸進他的長袖,將他的拳化開,牽住我的手。
殷澈渾身一激靈。
【宿主,攻略程度 70% 了。哇,跟坐飛機一樣!】
系統樂開了花。
我默默感受著殷澈的溫度。
「晚上,我給你整個大的。」
5
殷澈起初不同意我和他共住,念叨著男女授受不親。
但赤霄宗就是一個巨大的男人幫,壓根沒找到給女子的住處。
我淚汪汪地問他,你也不想我被其他弟子偷窺去了吧?
殷澈支支吾吾地同意了。
夜色一降臨,殷澈就急匆匆自己跑去了廂房,把主臥留給我。
我攻略的目標逃跑了!
【宿主,你要整的活呢?】
我:「小熊攤手.jpg。」
「我怎麼知道他這麼純情,人都不在我整個屁。」
【沒活就咬打火機。】
床幔虛掩,我突然覺得屋子里空氣有點凝滯。
「我感覺……不能呼吸了。」
【這里沒有人跪你脖子上。】
「不是!」
我一個鯉魚打挺,掀開床幔便看見絲絲縷縷的黑色魔氣在玉磚上蔓延,就像黏膩的觸手,有的已經爬上了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