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叔牽著自己的手,那個長相絕美的女孩臉上卻表露出一覽無余的厭惡。
阮弦音似乎向來如此。
無論是喜歡還是討厭,都明晃晃地擺在臉上。
即便是口是心非,表情也不會騙人。
第二次見到她,是在阮家的后花園。
那個花園已經半廢棄掉了, 雜草叢生。
徐安橋看見穿著偌大白襯衫的阮弦音,拿著鉛筆, 認真地勾勒著一朵花的模樣。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
那樣纖細的手指, 是怎麼畫出這麼栩栩如生的花朵?
不過,她好像比花, 還要好看幾分。
「喂,你看什麼看?」
見到是他, 阮弦音收起畫板。
徐安橋好脾氣地笑了笑。
「看你。」
阮弦音忽然就怒了。
「誰允許你看我了?你給我轉過去!」
她生氣的眉眼也好看。
徐安橋又回答:「你穿錯襯衫了。」
趁著阮弦音發呆,他好心提醒:「你身上的襯衫,是我的。」
這下阮弦音徹底漲紅臉,像一只炸毛的小貓。
「我、我賠你十件,這總可以了吧?」
從那之后,徐安橋就不可自拔地喜歡上了阮弦音。
她生氣漲紅的臉就那樣永遠停留在他記憶深處。
徐安橋記憶抽回。
他看著臺上阮弦音溫柔的眼神。
阮弦音輕輕開口, 聲音如銀鈴清脆:
「我還想謝謝一個很特別的人。
「他的愛是我藝術上的繆斯, 也是我的良藥。」
隨即,她看向他。
視線相撞的瞬間,是他們彼此才懂的心心相印。
其實阮弦音不知道。
那件睡裙是徐安橋故意買的同款。
她從青春期開始就是他的全部心魂欲念,他早就看清了自己卑劣的心意, 也為此甘之如飴。
徐安橋摸了摸懷里的求婚戒指, 又看了看表。
距離頒獎結束還有十分鐘。
他笑得更加燦爛。
其實,阮弦音醉酒的那天, 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只是抱著他, 安安靜靜地睡在他的床上, 就跟他夢見過無數次的場景一樣。
也是那一次以后,徐安橋徹底明白,自己根本就沒法放手。
他利用那模糊不清的晚上說了謊。
哪怕是不體面的算計和勾引, 他也要想盡辦法留在她身邊。
如果陪在她身邊的可以是任何人,那為什麼不能是他?
今天是,明日是。
余生亦如此。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