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偶然看到小趙穿這一身很有朝氣,我就讓他也給我買了一件,偶爾換換口味嘛。」
騙人。
小趙是他助理,平時除了正裝就是格子衫,這壓根就不是他的風格。
垂在膝蓋上的手攥成拳,我緊緊盯著顧澤的眼睛,試圖從中捕捉到一絲愧疚和心虛。
但很可惜,并沒有。
顧澤坦蕩得讓我有一瞬間懷疑昨天看到的一切只是一個噩夢。
可掌心傳來的刺痛,讓我明白一切都是真的。
我張了張嘴,質問的話剛到嘴邊,我的手機響了。
照顧姥姥的保姆告訴我,我姥姥突然暈倒,渾身抽搐,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頓時慌了神。
顧澤見我神色不對,當即接過我手機,替我處理。
去醫院的路上顧澤一邊安慰我,一邊不停找關系,聯系相關的權威醫生。
姥姥情況雖危急,但因為顧澤妥善的安排,搶救手術做得很及時。
手術時間一直持續到下午兩點,顧澤中途出去替我買了牛奶和面包。
我眼睛緊盯著手術室的門口,搖搖頭并不想吃。
顧澤拆開面包包裝往我手里塞。
「你什麼都不吃,等會姥姥出來了,你還有力氣照顧她嗎?」
我紅著眼接過,機械地吃著,眼眶突然蓄滿了淚。
「我只有姥姥一個親人了,她會不會……」
顧澤用力地抱住我,手掌在我后背輕輕地拍著。
「姥姥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別怕。」
下午兩點的時候,手術終于結束。
但因為姥姥年紀大了,身體吃不消,后續還要住院觀察。
我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下。
顧澤替我去安排后續住院手續,我則回家收拾一些洗漱用品。
等我回來時,顧澤不知所終。
姥姥已經醒了,她抬手摸了摸我的臉,安慰道。
「囡囡別哭,我老了,總會有這麼一天的。」
我抱著姥姥的手哽咽道。
「姥姥你別瞎說,你會長命百歲的,我離不開你。」
「小顧是個好孩子,有他陪著你,姥姥很放心,你們要好好的啊。」
聽見姥姥提起顧澤,我心里酸澀不已。
在沒發現他和蘇清的事之前,我一直篤定我和他能夠相伴到老。
可如今……
我不知道顧澤到底還存了多少真心。
如果愛我,為何還要背叛我們的婚姻?
如果不愛我,那為什麼費盡心思瞞著我?
見我遲遲不說話,姥姥面露擔憂。
「和小顧鬧矛盾了?」
我強撐微笑:「沒有,姥姥你好好養病,別瞎操心。」
「那就好,姥姥希望我們囡囡一直幸福。」
沒過多久姥姥陷入了沉睡,我悄悄退出了病房。
心口堵得慌的我,跑到長廊透氣,卻剛好撞見顧澤在打電話。
「現在正是公司的關鍵時刻,我和她愛沒了,但還存在著利益糾葛,你再耐心等等,我會跟她離婚的。
「好啦別生氣了乖寶,我等會就回去陪你好嗎?今晚她肯定要照顧她姥姥,我們有的是時間。」
我站在原地如墜冰窟。
竟然如此。
原來如此。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顧澤,轉身離開。
6
三個月后,姥姥終于痊愈出院。
我剛安頓好人,回家在車庫里就被蘇清堵上了。
她自顧自地拉開我車門,一臉無辜看向我問道:
「姐姐,我掉了只耳環,你有看到嗎?」
車內空間狹小,她身上的香水味讓我有些作嘔,我冷聲道:
「麻煩你下去。」
「那只耳環是我男朋友送我的,我很喜歡,弄丟了,我來找找怎麼了嘛。
」
說完蘇清就在我車里胡亂翻找,把我的東西弄得亂七八糟,嘴里還嘟嘟囔囔道。
「奇怪了,那天就躺在這啊,怎麼會不見呢。」
這時,一道刺耳的喇叭聲,在寂靜的車庫里響起。
蘇清被我嚇了一跳,扭頭看我一臉寒霜,又笑出了聲。
「別生氣啊姐姐,這皺紋氣出來,就更沒人要咯。」
我深吸了一口氣,強壓怒火問。
「你難道沒有一點廉恥之心嗎?」
蘇清收起笑容,嗤笑道。
「人生苦短,我為什麼要給自己定那麼多條條框框?我自己開心就好咯。再說了我和顧澤情投意合,怎麼就不能在一起?
「你只是比我更早認識顧澤而已,有什麼好得意的?愛情里不分對錯,不被愛的才應該被踢出局。」
指甲掐進肉里,我絲毫不覺得疼,我盯著眼前氣焰囂張的咬牙道。
「你說得再冠冕堂皇,你也還是小三,不被法律保護,不配在我面前叫囂。我和顧澤的婚姻更輪不到你在這指手畫腳。」
蘇清輕蔑地瞥了我一眼,不屑道。
「你以為顧澤舍不得跟你離婚嗎?他早就不愛你了,你死死地抓住他又有何意義?他的心早
就不在你這了姐姐,你還不如早點離開,還能保留一點體面。」
蘇清這番挑釁算是幫我捅破了和顧澤最后一層窗戶紙。
我利索地將行車記錄儀的記錄打包給了顧澤,然后扔下【離婚】兩字。
不到二十分鐘,顧澤就趕回了家。
見我在收拾行李,他一把摁住了我的行李箱。
「你這是在干什麼?!」
我沒抬眼,自顧自地疊著衣服。
「離婚,搬家。」
「我不同意!」
顧澤不帶一絲猶豫地拒絕了這個要求。
我面無表情地看向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