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話，只是看了眼桌上。

那里，有一大口袋肉包子。

李復夫妻面面相覷。

我又拿了個包子，似笑非笑：「這肉以后就吃不到了，你們不來點？」

李復老婆兩眼一翻，當場暈了過去。

「你他媽瘋子，我要殺了你！」李復雙眼充血，可終究掙不開繩子。

我沒理他，繼續吃著包子。

「你兒子惹我女兒不高興，就是該死！」李復目露癲狂之色，大聲咆哮：「整的就是你兒子！」

「踏馬的，我女兒高人一等怎麼了？你也不看看你兒子，長什麼丑樣？」

「惡心到我女兒，我女兒霸凌他，是看得起他！」

「本來只想讓你兒子坐坐牢，誰知道他這麼脆弱，弄了他點子孫液，竟然還跳樓了哈哈哈……」

我面無表情，望向徐林：

「都錄下來了嗎？」

14（徐林）

「錄下來了。」

我扯了扯綁著的繩子，麻繩立馬松開，將放在胸口的微型攝像頭，拿了出來。

李復見狀，神情扭曲了，「你們……耍我？！」

我不置可否。

其實在幾個小時前，我才和張大全站在同一陣營。

當時他襲擊我，但我并沒有立刻昏迷，而是撐著口氣，告訴了他一個秘密。

那才是事件的真相。

在張濤自殺當天，我收到了一個來自張濤的視頻。

視頻里面，是張濤的自述，張大全的所有疑問，都可以在視頻中找到答案。

張濤不是霸凌者，更沒有強奸李佳佳。

當然，答案是答案，但都是口述，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于是，這才有了剛才這出戲。

我暗中錄像，記錄下李復夫妻剛才，袒露的真相。

「警察應該快來了。」我長舒一口氣，笑道：「張老板，把李佳佳放出來吧。」

張大全點點頭，示意我跟上。

這個木屋是個單間，我之前就被綁在過這里一次，如今走到外面，有些茫然。

沒看到李佳佳的身影。

「張老板，李佳佳呢？」我問。

張大全指了指旁邊，是一個地窖，「里面。」

我探著腦袋，望了半天也沒見人影，「張老板……」

話未說完，我身子突然失去平衡，掉了下去。

里面空蕩蕩。

我立馬回過神來，心咯噔一下，「張大全，你別做傻事！」

「我兒子死了。」

張大全從兜里，又拿了個包子出來，大口咀嚼。

「你……你真的把李佳佳……」我心臟猛地一抽，「她還活著嗎？」

張大全沒有回答，早已淚流滿面。

這個長相兇煞的男人，背身離去，只給我留下了最后一句話：

「徐導，我兒子死了啊！」

15

那天，木屋燃起了大火。

警察趕到，及時聯系消防，撲滅了大火，但什麼都燒得差不多了。

只剩三具焦黑的尸體。

我被成功從地窖中，救了出來。

在這期間，包括錄的李復夫妻自爆罪行，以及張濤發給我的視頻，都被我發到了網上。

附上一條置頂評論：

【希望下一次，你們能讓子彈多飛一會兒。】

打完這一行字，我將手機關機。

我理解張大全的選擇，張濤死了，他將李復夫妻綁來，或許只是想要求證。

哪怕真相大白，李復一家受到法律的制裁，被判刑坐牢。

可是，就像張大全說的那樣，他兒子死了。

永遠回不來了。

我揉了揉眼睛，感覺前所未有地疲憊，躺在警車上，昏沉睡去。

「真踏馬累啊！」

……

來到警局，警方對我進行了常規問話。

我沒有隱瞞，知無不言。

雖然事后，李佳佳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但目前的證據，已經足夠翻案。

不久后，法院宣判：

張濤，無罪。

至于李佳佳及其父母的罪狀，為了方便大家，更好的了解整個事件。

我覺得，可以用張濤發給我的視頻，進行解答。

當初，正是因為看到了這個視頻，才讓我選擇站在張濤身邊。

不可否認，我不是好人。

但我想，人這輩子，總得做點人事。

以下，便是張濤的視頻內容。

16（張濤的自述）

我叫張濤。

當你們看到這個視頻的時候，我已經死了。

不知道為什麼，從小我就不受人待見，好像除了我爸，身邊的人都對我帶著莫名的惡意。

就連媽媽，都不喜歡我。

她和爸爸離婚那天，我求她別走，她一把推開了我，她說你就和你那個死鬼老爸在一起吧。

丑鬼湊一窩。

我愣住了，原來媽媽比我想象中，還要討厭我。

可是長什麼樣，是我能決定的嗎？

我很難受，但卻無法訴說。

因為我沒什麼朋友，其他家的小孩，都不怎麼和我玩，說我身上臭。

我知道我長得胖，容易出汗，所以我天天洗澡。

不臭的。

后來我才知道，不是因為我身上臭，而是因為，他們更喜歡和長得好看，家境好的人一起玩。

這樣的孩子，就連老師都會多一些耐心。

不知是不是好事，我沒有朋友，所以有了更多的時間，埋頭學習。

但讓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期末評「三好學生」沒有我？

我是班上第一名啊。

我問老師，老師說我不適合上鏡，拍照片不好看。

好像無論我怎麼努力，都無法得到認可。

直到李佳佳出現了。

我以為我遇到了天使，但沒想到，她是真正的惡魔……

17

第一次見到李佳佳，是在社團活動上。

那天她穿著雪白長裙，梳著簡單的馬尾，笑容淡淡的，柔柔的。

她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