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紀錄片導演。
有人花一百萬,讓我拍部關于校園霸凌的片子,給他兒子洗白。
是的,他兒子是霸凌者。
兩周前,沒管住褲襠,強奸了受霸凌的女同學。
事后,由于該案缺少關鍵證據,法院宣判無罪,但對方家長死磕上訴,堅持要將他兒子送去坐牢。
他護子心切,希望解決后患。
于是,他找到了我。
1
我叫徐林,是個紀錄片導演。
幾天前,我在網上看到個帖子,有人出一百萬拍個片子,現款現結。
我心動了,于是聯系到金主。
金主名叫張大全,滿臉橫肉,穿著老舊白背心、大褲衩,腳踩藍色塑料拖鞋。
老實說,這行頭不像能拿出一百萬的樣子。
我直截了當道:「張老板,這個項目,得先付百分之四十的定金。」
「沒問題。」
張大全找我要了賬戶,當即轉了四十萬。
甚至連合同都沒簽。
他痛快得過頭,搞得我都有些慌。
「只要把這事做好,一百萬現在轉給你都行。」張大全也不含糊,悶聲道:「我兒子就是我的命,他不能坐牢。」
看著手機里那一串數字,我感覺有些不真實:
「你就不怕我跑路?」
「你不會跑的,你需要錢,我需要你的能力。」張大全微瞇著眼,「好聚好散,大家都好。」
「你調查我?」我有些氣憤。
「我掛網上的貼子,罵我釣魚騙人的,都有一百多樓。」張大全攤了攤手,「你要不是走投無路,估計也不會找我。」
一下被他戳穿,我沉默了。
確實,我很需要錢。
前幾年我自己搞了個項目,但還沒開拍,疫情就來了,弄得我資金鏈斷裂,目前還負債一百多萬。
催債的幾乎天天上門。
當時看到貼子,我雖然心底不信,但還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給張大全發了私信。
我嘆了口氣,「拍什麼題材?」
張大全讓我簽了保密協議,這才開口:
「拍校園霸凌,我兒子當主角。」
說完,他遞過來一疊資料,「我兒子風評不好,你拍部片子,扭轉一下。」
「給他洗白?」
我邊看資料邊問。
「他還年輕,不能有污點,更不能去坐牢。」張大全點了根煙,「雖然對方沒證據,但我不想有變數。」
看完資料,我血壓都上來了。
老實說,他兒子確實不能坐牢,應該拉去槍斃。
「老板,我是搞藝術的。」我有些猶豫,「你兒子這事就是……」
「一百二十萬。」
張大全伸出兩根手指,「加二十萬,能不能行?」
一百二十萬……
我吞了口唾沫,將「畜生干的」這幾個字,咽回肚子里,正色道:
「一個月,我會讓你兒子從施暴者,變成受害者。」
2
我整理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張大全的兒子張濤,今年十九歲,大一在讀,體重近兩百斤,蒜頭鼻綠豆眼,滿臉青春痘。
性格孤僻,敏感而又自卑。
自卑會讓人怯懦,也會讓人張牙舞爪,張濤顯然是后者。
按照他自己的話說:
「既然他們讓我不開心,他們也別想開心!」
從小,他就仗著塊頭大欺負同學,收保護費,幫寫作業……一不合他心意,就進行毆打。
隨著進入大學,荷爾蒙躁動。
他對男女之事的欲望,越來越大,行事也越來越變態。
剛開始,只是偷拍女生裙底,趁著沒人去舔女生的水杯,躲進女廁所錄視頻,下課樓道人多故意揩油等等。
后來,他開始變本加厲。
利用偷拍偷錄的照片、視頻,去脅迫女生,對她們進行猥褻,甚至逼迫開房。
可每次到了最后一步,他突然沒了興致。
他覺得這些女人太賤了,竟然都不反抗,隨隨便便都能上她們,不知道已經被多少人睡過了。
而他自己,還是個處男。
如果和這些女人睡了,虧的豈不是自己?
白瞎了自己一兩百的開房錢。
于是,他將目標,放在了李佳佳身上。
李佳佳是隔壁中文系學生,出身書香家庭,媽媽是大學老師,爸爸是法官。
不僅長得漂亮身材好,而且成績優異。
正準備考雅思,希望以后出國留學,學成歸來后,像媽媽一樣,成為一名人民教師。
關于談戀愛,她暫時沒有想法。
對于眾多追求者,總是會干脆而不失禮節地拒絕。
可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怎麼也不會想到,美好的未來,即將離自己遠去。
張濤料定,李佳佳絕對是沒開苞的處女,和自己這個「完美處男」,簡直是世間絕配!
他執行力很強,立馬對李佳佳展開了追求。
不出所料,被拒絕了十幾次,但張濤沒有氣餒,反而越來越興奮,越來越有干勁。
無時無刻不想幻想著,自己和李佳佳同床共枕。
直到有一天,張濤徹底破防了。
3
李佳佳身邊,出現了一個男人。
張濤固執地認為,李佳佳身邊,只能有自己一個男人。
只有他才配得上李佳佳,也只有他才能睡她,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哪怕這個男人,只是李佳佳表哥,并不是他想象的那種關系。
張濤氣急敗壞,依舊認為這是對他的背叛!
又不是親哥,誰知道兩人間,有沒有茍且想法?
他幾近癲狂,去找李佳佳理論,后者再次和他撇清關系,讓其不要再騷擾她。
張濤可憐的自尊心,一碎再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