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偉!
現在的李偉和兩年前大不相同,滿臉胡蹅,憔悴不堪,右手無力地垂下。
之所以還能認出來,是因為他真的丑得很有特色。
他捏住我的臉,臉上是猥瑣的笑容:「看不起我是吧?不愿意跟我,還讓沈二弄斷我一只手是吧?沒關系,等會兒我會讓你求我疼你。」
李偉說完強制往我嘴里灌了一小瓶不明液體,逼我吞下后開始放開我,神色癲狂。
「既然我活在地獄里,那就都給我下地獄吧?」
我悄悄拿出藏在袖子里的小刀,開始割繩子。
嘴上不斷轉移他的注意力:「你給我喝的什麼?」
李偉笑著說:「好東西,一種能讓你欲仙欲死的好東西。」
雙手被反綁著,行動不便,小刀劃破了我的手指,刺痛感不斷傳入大腦皮層。
我的聲音開始顫抖,李偉以為我害怕了更加興奮。
倉庫窗戶的隱蔽處投射出人的陰影,這里還有第三個人!
我問:「蘇櫻還是姚麗讓你綁的我?」
李偉臉上的笑意凝滯了一瞬,抬手摸著我的臉:「長這麼漂亮還聰明,就該成為我的女人。」
我呸,好大一張臉。
見我不說話,李偉笑著繼續說:「沒關系,我們先見一見你想見的人。」
李偉說完,門口進來了一個全身包裹嚴實的女人。
「姚麗,果然是你啊。」
我太熟悉她了,過去十五年,我天天在夢里將她挫骨揚灰。
如果不是她,媽媽就能和我一起回家了,我們會幸福地生活在那個小村莊,雖然辛苦一點,但那是我心靈的歸宿。
在那里,我不會夜夜夢魘,不會四處漂泊沒有安全感。
媽媽會給我做許多好吃的,我會看見皺紋慢慢爬上她的臉頰,哪怕白發蒼蒼,她仍然溫柔又堅韌,為我撐起一片天。
我會按照她的期望,考上京市的大學,認回姐姐,然后我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
可這一切都被眼前這個女人毀了。
僅僅因為我媽的出現讓她有了危機感,她怕她不堪的過去人盡皆知,便要了我媽媽的命。
多歹毒啊。
不過沒關系,很快就要結束了。
身體的反應讓我明白了李偉給我吃的什麼藥,我加快了速度,不顧疼痛,割開了繩子。
我正要把刀刺向眼前的兩人時,倉庫門被人踹開。
沈修禮沖進來踹倒了震驚中的李偉,一把將我拉進懷里。
他緊緊抱住我,力道大得似乎想把我嵌進身體里,語氣中還帶著后怕。
「還好,還好及時趕到了。」
「不太及時,快送我去醫院。」
我看著后面跟來的警察制住李偉和姚麗兩人后,放心地暈了過去。
暈過去時我在想,李偉他媽的哪里去搞的假藥啊?
19
夜里醒來時,在我病床邊的竟然是蘇櫻。
她看著我醒來,溫柔地問我:「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這一刻,她的語氣和表情像極了媽媽。
小時候,每天早上起來,媽媽都會摸摸我的頭,溫柔地說:「寶貝睡醒了呀。」
淚水悄悄爬出眼眶,我轉身把頭埋進枕頭里。
蘇櫻沒有多說話,很快把醫生叫了過來。
我在醫院里住了半個月,全是蘇櫻在照顧,她說受了姚家的影響,沈家現在一團亂,沈修禮分身乏術不能來照顧我了。
所以叫了未婚妻來?
堵著一口氣,每晚沈修禮來時我都裝睡,沒有和他說一句話。
在蘇櫻的強烈要求下,我檢查了又檢查,結果是李偉真的給我吃錯了藥,催情藥被換成了輕度迷藥,對身體傷害不大。
出院后,我正式對姚麗提起訴訟。
因為證據不夠充分,法院遲遲無法開庭。
這時祁彥聯系了我,把我心心念念的證據送了過來。
我打開一看,不是我之前找的那份。
祁彥說:「你之前的私人偵探暴露了,那些證據早都被人抹去了,現在你看到的是沈二和你姐姐努力七年的成果。」
蘇櫻?
沒時間想那麼多,我只想讓姚麗接受懲罰,多等一秒我都不愿意。
分開時,祁彥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才對我說:「沈二現在不太好,你有時間就去看看他吧。」
我想也沒想懟回去:「你在口出什麼狂言,讓我去看別人的未婚夫?」
……
有了證據,姚麗很快被判了罪。
聽到宣判那一刻,我的眼淚怎麼都止不住。
淚眼蒙眬中,我仿佛看見媽媽笑著對我說:「咱們小阿梨真棒。」
出了法庭,蘇櫻正等在外面。
我問她:「難過嗎?」
她說:「很復雜,不知道該怎麼描述現在的心情。」
我想過恨她的,但怎麼也恨不起來,媽媽臨死前都還在擔心她過得好不好,她是媽媽最思念的女兒啊。
20
事情結束之后,我沉寂了很久。
我回了趟小山村,告訴了媽媽和奶奶這些消息。
小山村現在修了又寬又長的公路,家家戶戶都有了網絡,有了自來水,有了天然氣,還有了車。
好幾戶人家還建了小別墅,當年那棟最漂亮的小房子如今看起來灰撲撲的,在一眾新房的映襯下顯得潑酒。
十五年過去,門口那棵櫻桃樹和梨樹長得愈發地好了,櫻桃樹上又掛滿了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