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禮是京圈太子爺,他的左手腕上長年戴著一串檀木佛珠。
人人都說他這是忘不了初戀,當年蘇櫻一出國這串珠子就出現在他的手腕。
沒人知道,這佛珠內側刻的,是我蘇梨的名字。
而我,要叫沈修禮一聲:「小叔叔。」
1
我剛進門便被人抵在了墻上,黑暗中男人身上冷冽的雪松清香撲鼻而來,宛如隱忍克制著不肯破戒的僧人。
「沒有喜歡過任何人?」
沈修禮的呼吸隨著話語噴灑在耳邊,我不適地動了動卻被他抱得更緊。
今天下午,新電影的發布會上,主持人問我學生時代有沒有喜歡的人。
我想了想開口說:「我沒有喜歡過任何人。」
主持人和觀眾們都不信,因為我長了一張看起來很會談戀愛的臉,并且出道以來捕風捉影的緋聞不斷。
「從來沒有?」
主持人再三追問,我斬釘截鐵地答:「從來沒有!」
我的回答不出一個小時就登上了熱搜,事業粉們紛紛喊著過年了。
耳垂上濡濕的刺痛感拉回了我的思緒,狗男人生氣了。
我勾起唇角,雙手搭上沈修禮的脖子開口:「你不是不讓我喜歡你嗎,小叔叔?」
聽聞我的稱呼,沈修禮突然放開了我。
我推開他冷笑一聲拎著包進了臥室,關門時聲音極大,發泄我的不滿。
2
第一次見沈修禮是在我十三歲那一年。
彼時沈家長孫,沈修禮的大侄兒沈郁突發急性白血病需要進行造血干細胞移植。
當時同城能與他匹配上的只有我。
當天晚上,沈巍夫婦便來到福利院,想讓我強制捐獻骨髓。
院長不愿意,拼了命護著我,掙扎了幾天,眼看護不住了便讓我悄悄逃跑。
可沈家保鏢一直守在福利院附近,我一出門就差點被抓。
為了活下去,我只能埋頭朝前跑,卻不小心撞倒了人。
正當我絕望之際,沈家保鏢停了下來,對著被我撞倒的人喊:「二少爺。」
我抬頭看向沈修禮,若目光能變成利刃,他已經被我千刀萬剮了。
沈修禮卻不在意,他溫柔地把我從地上拉起來,向我解釋:「我今天確實是來找你的,但我不認識你。」
跑是跑不掉了,我只好跟著沈修禮去了奶茶店。
在店里,沈修禮跟我分析了兩個小時我不獻骨髓的后果。
其他的我都可以不在乎,但福利院我不能不管。
沈修禮向我承諾捐獻流程肯定公開透明,不會讓我因為救人一命搭上自己。
我跟著沈修禮回家后,不知他怎麼和家里人溝通的,再次出現,沈巍夫婦說要收養我。
于是,我成了沈家的養女,沈修禮的大侄女,和沈修禮在同一個屋檐下相處了十二年。
3
第二日,我起床時,沈修禮早已不在。
這套房子是他送我的,從戶型到裝修都是我喜歡的,足以看出沈修禮多麼了解我,但他不愛我,或許還有那麼一點恨我,因為——
是我毀了他。
他總是來去隨意,在這里過夜無數卻從來沒有任何越矩的行為。
我看著毫無人氣的房子,自嘲一笑,拉著行李箱離開。
……
再次回來是一個月后。
剛下飛機,我便讓司機把車開到夜色。
經紀人勸阻的話停在嘴邊又咽了下去,她知道的,沈修禮不會讓我有任何負面消息出現。
出道到現在,他會在身后為我清除所有隱患卻不肯讓別人知道我身后的人是他。
夜晚的酒吧總是熱鬧無比,我戴著墨鏡穿過人潮,停留在一個包廂前。
這是京圈公子小姐聚會最愛來的地方,夜夜笙歌。
曾經的沈修禮從不來這里,他自律到近乎古板,討厭燈紅酒綠、聲色犬馬的地方,日日不知疲憊地伏案工作。
現在,這里仿佛成了沈修禮的第二個家,從不缺席。
作為京圈太子爺,他的光顧似乎也為這家酒吧增添光輝,許多想要巴結上沈家的人夜夜來此,就為和他說上兩句話,混個臉熟。
我抬手推開包間門,屋里眾人朝我看來,熱鬧的氣氛凝滯,隨之而來的是眾人臉上的輕蔑。
這個房間我來了數次,大家一如既往地不歡迎我。
沒辦法,雖然我名義上是沈家養女,但誰讓七年前我得罪了沈家呢,還得罪得死死的。
我無視那些不友善,鎮定自若地走到沈修禮身旁坐下。
光線昏暗迷離,男人慵懶地倚靠在沙發上,仿佛與喧囂隔絕,自成一片天地。
沈修禮的手里把玩著那串佛珠,若不是在這樣的環境里,說他是潛心修煉的佛子也沒人懷疑。
可惜了,他的心不凈。
4
眾人繼續吵吵鬧鬧,我自來熟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送至唇邊時被人截住。
骨節分明的大手覆上我端著酒杯的手,杯里的酒緩緩蕩開,幾滴酒水灑落在相握的手上,增添幾許曖昧。
沈修禮似被酒滴燙到,匆忙松開了手。
「嗤,膽小鬼。」
說完,我卻再也沒碰那杯酒,靜靜地坐著等沈修禮喝醉。
午夜時分,勁爆的舞曲將酒吧氣氛推至高潮,酒精放大了人的膽量,魚龍混雜的場合滋生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