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為他們之間相隔的只是家世,沒想到,還有更多……
季承澤一遍遍感受著沈檸的存在。
他很清楚自己內心病態的占有欲。
她若愿意和他在一起,那便是夫妻恩愛琴瑟和鳴。
她若是不愿,他就算是毀掉自己也不會放手。
他的命運,早在小沈檸第一次為他出頭時,就雙手捧著獻給了她。
15
天光大亮,沈檸從一片狼藉的房間醒來。
臟了的領帶,撕掉的睡衣,嗯,還有破了的小雨傘……
嘶。
這就是黑道大佬的戰斗力嗎?
看著長得文質彬彬的,沒想到是衣冠禽獸!
打不過!打不過!趕緊跑。
我已經想不起我是怎麼到這里來的了。
但多半是迫于這位季大佬的勢力。
我趕緊起身扒拉能穿的衣服,準備搜尋一些能換錢的東西。
就在這時,床上的男人醒了過來。
他大手一伸,似乎是想抱我,卻沒摸到人,立刻坐了起來。
「老婆,你鬼鬼祟祟干嘛呢?」
「沒有啊。」
季承澤看我笑得乖巧,愈發感覺不對。
「昨天的離婚協議我已經拿碎紙機碎了,你別想了。」
「我沒有啊。」我眨著眼無辜地看他。
他半信半疑地出了門。
車子一開出院子,我立刻土匪進村一樣搜刮值錢的東西。
各種衣服首飾塞滿了兩大箱,最后摸了摸肚子。
「寶寶,你媽咪我不是貪財,就是提前收取點你的撫養費。」
接著,我拖著兩個巨大的行李箱出了門。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季承澤看著監控,眸子一暗。
他看向醫生,等待一個解釋。
醫生輕咳了一聲,「這大概是新劇本,帶球跑的小嬌妻。」
「所以……」
「按劇情來說,你可以選擇抓回來懲罰她,或者五年后機場見。」
話音剛落,季承澤已經摔門而出。
16
八千塊的墨鏡我兩幅戴眼睛上,兩幅戴頭上。
三萬塊的絲巾我圍了五條。
整個人偽裝得保證親媽都認不出來。
季承澤作為地下社會的統治者,手段殘忍神通廣大手眼通天。
既然想跑,就一定要做萬全之策。
直到所有東西都過了安檢,我有些狐疑。
怎麼這麼順利?
念頭剛一閃過,我就被喘著粗氣的男人一把拽住。
「老婆……你去哪?」
季承澤的黑西裝緊繃著,里面的襯衫因為汗水濕了一塊。
我微微一頓,移開視線,向他身后看了看。
沒有什麼小弟或者保鏢。
「你把機場封鎖了?」
「……老婆,咱這是法治社會,你老公我還沒這麼大本事。」季承澤扶額。
「不是黑幫大佬嗎?怎麼和書上說得不一樣。」
「老婆,你嘟囔什麼呢?」
季承澤看著我,伸手就想解我的絲巾,「你這穿的都是什麼?」
他眼神有哀怨,有不忍,像是在看一個可憐癡傻的媳婦。
我心里有些不忿。
既然,這機場沒他的人……
我靈感一閃,拍開他的手,聲音洪亮:「這位先生,你別想再把我抓回去囚禁起來給你生孩子!我是年紀小不懂事被人騙了賣給你!可你衣冠楚楚也是受過教育的人,怎麼能干這骯臟的勾當,可憐我無父無母,沒人能為我撐腰,各位好人們評評理,我就是想要自由,這有錯嗎?」
季承澤蒙了,身體都僵硬了。
他知道自己老婆失憶后性情大變。
但從高冷大小姐變成戲精他是萬萬沒料到的。
余光中,他看到有人對著他們指指點點,有人拿起了手機攝像頭對著他們。
為了季氏的股市,為了老婆清醒后還能有尊嚴地面對大眾,季承澤閉了閉眼。
接著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他湊近沈檸的耳朵冷聲道:
「你要是今天敢走,明天我就讓你哥哥橫尸在 A 市街頭。」
拉著鵪鶉似的老婆快速離開機場,季承澤有些不明白。
明明失憶的是老婆,可為什麼被逼瘋的好像是他……
17
季承澤真是心狠手辣的狂徒。
我就說他怎麼一個人不帶就來追我,原來是我哥哥的性命在他手上。
回到別墅里,我蔫蔫地把東西放回遠處。
期間季承澤一直盯著我,最后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下午,別墅里外多了二十多個黑衣保鏢。
我知道,他們一定都是季承澤的小弟。
他還叫了私人醫生說要給我看病。
我有些擔心他發現我懷孕的事。
畢竟道上都傳,他只允許他的初戀白微微懷上他的種。
醫生檢查完我的身體后,一句話沒說,開了許多藥。
我知道那一定是避孕藥。
「能不能不吃?」
我有些抗拒地看向季承澤,但又不敢真的忤逆他。
「不能,別逼我動手。」
他拿出大佬的氣勢,右手一把藥,左手還握了幾顆粉色的糖。
我眼眶泛紅地望著他,最終決絕地一把將藥吞了下去,沒看那些糖果,悶頭進了被窩。
我就知道,季承澤從來都不喜歡我。
他不想讓我懷上他的孩子。
我討厭情緒因為他波動的自己。
男人什麼時候離開的,我不知道。
我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再一醒來,正對著玻璃窗前的落日。
安靜,孤寂,一種巨大的被拋棄感向我襲來。
我剛才好像夢到了年少的季承澤。
巨大棉花糖似的白云下,無人的天臺,空氣中是夏日青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