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序站在雪橇板上,朝我揮揮手。
他一身白藍相間的滑雪服,身姿挺拔修長,惹得眾人頻頻回眸。
「姐姐,看好,我要撩你了。」
他揚起一抹笑,戴好護目鏡,膝蓋微微彎曲,順著賽道宛如游龍般在雪地上飛速滑行,在到達坡頂的一刻,他雙手一揚,雙腳騰空,側身旋轉兩圈后,一個 360 度后空翻,穩穩落在半坡,瀟灑滑向坡底。
四周爆發出尖叫。
甚至還有男生喊著:「哥哥!好帥!」
黎序站在坡底,將護目鏡推到頭上,沖我喊道:「姐姐,帥嗎?
「我不聽他們說,我想聽你說。」
四周的尖叫轉化成唏噓,視線紛紛落了過來。
我嘴角比 ak 還難壓,虛榮心像爆米花一樣膨脹。
原來被偏愛真的可以讓人有恃無恐。
我努起嘴,搖了搖頭:「不行啊,弟弟!」
我指了指旁邊:「那才是真的帥。」
旁邊的帥哥光著上半身,露出姣好的身材,以雪地為背景努力凹造型。雞皮疙瘩凍了一身,嘴唇青紫。
看樣子是在拍短視頻。
太拼了!
黎序順著我的手看了過去,片刻后,他提著雪橇板站在我旁邊,看著光膀子帥哥,不屑一顧:
「誰家好男人光天化日露這麼多。
「一看就不是良家婦男。
「不像我,我恪守男德!」
我瞟了他一眼,不為所動,目光停留在帥哥腹肌上。
下一秒,一只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黎序擋在我的身前,垮著嘴角,一張紅唇惹人犯罪:「姐姐,你還看。他有的我沒有嗎?」
大抵是這一幕把黎序氣壞了。
晚上,他睡不著,敲響了我的門,裹著羽絨服站在門外:
「姐姐,走廊里沒有暖氣,好冷。」
我開了一道門縫,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黎序搓了搓手,向我攤開:「不信,姐姐摸摸,冰冷的。」
我摸了摸下巴,咋吧咋吧嘴,原來明星敲響導演的門是這個感覺,明知道而故意不懂,太讓人上頭了。
我問道:「摸哪里?」
黎序臉上的紅暈一閃而過,胳膊肘一松,羽絨服外套散開,露出塊塊分明的腹肌:
「肯定是手啊。」
他擠進門來,背靠著門,將門關上。眼里波光粼粼,嘴角藏著壞笑:「姐姐,沒人給你說過,陌生人敲門,不開的嗎?」
大概是東經 100 度,北緯 30 到 50 度的一個小小小小的地方,又爆發了猛烈的地震。
地震來臨的前三秒,我聽到黎序說道:
「姐姐……那這樣撩你,你心不心動?」
7
我媽的電話來得不是時候。頗有不接就一直打的氣勢。
我揉揉眉頭,無奈地接通。
「你這幾天不相親,跑哪去了?
「怎麼別人說你有個弟弟!
「老實說,你是不是和黎序在一起!」
我下意識看了一眼身旁的人,閉著眼,神色平和,嘴角帶著饜足的笑意,每日要是對著這張神顏醒來,誰還會有起床氣。
只是……
我忍不住暗嘆一口氣。
「沒有,和玲玲在外面玩……」
腰上的手一緊,黎序未睜眼,但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
我忙掛了電話。
黎序睜開眼,帶著失望:「姐姐,這是打算再次便宜我?」
他賭氣地掀開被子,翻身下床:「還是又準備不負責?」
我看著黎序氣惱地撿起衣服,抱在懷里,走了兩步,又不甘心地回頭望著我,一雙惺忪的睡眼彌漫上霧氣。
我心里一緊,我哪舍得告訴他,我媽可能不喜歡他。
我連忙拉住他的手,塞給他二百塊錢:
「瞎說!先補補身子,我過兩天找你。
」
當務之急,是先回去搞定我老媽!
結果比我搞定我媽的事先到的,是我的大姨媽。
估計這兩天玩雪太瘋狂,凍著了,大姨媽不僅提前造訪,還痛得要死要活,一動就波濤洶涌。
我媽靠在門邊,看著呻吟慘叫的我若有所思。
我的心冰冷,忍不住控訴:「媽,你就這樣看著,不給顆止痛藥就算了,紅糖水也沒一碗。」
「不對呀,我記得你不久前才來過,你這一個半月來兩次?」
我噤若寒蟬。
好消息,沒穿幫。
壞消息,我媽押著我去看婦科了!
她說年輕人不能諱疾忌醫。月經不調可能是由于宮頸息肉血管破裂甚至子宮內膜炎引起,要及時就醫。
我是正常的呀,但我沒敢說。
抱著沒病去開點補品的心態,在大姨媽走后的第一天,我跟著我的犟種老媽去看老中醫了。
老醫生上來就問:
「有沒有性生活?」
……
我媽在,我哪好意思說。
我媽拐了拐我:「問你呢。」
老中醫眼皮一抬:「你都 26 了,這個可以有。」
……
我:「沒有……吧。」
在老中醫和我媽的死亡凝視下,扛不住重壓的我全盤托出。
最后,我們開了一堆治療痛經的中藥,也不算空手而歸。
我松了一口氣,拿了藥準備回家,轉頭就看到,黎序火急火燎地沖了進來。
連外套都沒有穿,套了件毛衣,帶著六分愧疚,三分焦急,一分崩潰沖進了醫院。
他一把抱住我:「對不起,都怪我沒給你足夠的安全感。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讓你也不敢跟我說!
「還讓你一個人承擔。
「對不起,我來晚了……」
黎序拍了拍我的背,給了我一個堅定的眼神,示意我一切有他在。
他站直了身體,神情嚴肅認真:「阿姨,對不起,是我沒有及時向您坦白,我愿意承擔起一個作為丈夫和父親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