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開口了。
「我喜歡你,陳兮。」他說,「這是過去的我補給你的曖昧。」
在我的怔愣中,他又開口:「我愛你,老婆。這是現在的我對你的承諾。」
他的臉很紅,但他的眼神很堅定:「雖然現在的我也不是很懂,但我喜歡你這件事,我想要你知道。」
10
「然后呢?你當時怎麼回應的?」
閨蜜顯然對我這「替身變為白月光」的故事很感興趣。
雖然距離那晚已經過去幾天,但那晚的記憶依舊清晰地刻在我的腦海。
我甚至能復刻傅硯辭當時說的每一句話。
我托著腮,苦悶道:「我當時有點傻了。」
「然后?」
「然后傅硯辭讓我不要有壓力,說他只是想讓我知道這件事,不希望我再胡思亂想。」
閨蜜學我托著腮,感慨:「真沒想到他還是這麼體貼的男人呢。」
「唉——」我嘆一口氣。
閨蜜皺眉:「怎麼感覺你成為白月光后反而沒你做替身開心了?」
「感情債啊!」我憤憤道,「這種自己什麼也不知道,另一個人在背后默默付出好多的感覺一點也不好。」
我再次嘆氣:「我現在感覺自己欠他好多。」
閨蜜敏銳道:「以前那麼多追求者默默付出,也不見你感覺欠他們好多。」
我辯駁:「可是我和傅硯辭結婚了啊。」
閨蜜只問:「你是不是喜歡他了?」
「沒這麼快吧?」我驚訝。
滿打滿算,才過去幾天。
在這之前,我還認為愛上傅硯辭是天底下最愚蠢的行為。
閨蜜笑我:「這又不是需要過程的數學題,心動本來就是一瞬間的事,你現在為他煩惱,不正說明他在占據你的心嗎?」
我不安地咽咽口水:「那現在怎麼辦?」
閨蜜笑得更歡:「你問我?」
我拘謹地點點頭。
「你們兩個相互喜歡的人,婚都結了,接下來要怎麼辦你還問我?」閨蜜滿是揶揄地說,「你還是去問傅硯辭吧。」
傅硯辭這幾天恢復成正常上下班的模式。
誠然,不用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這件事讓我感到舒適,但是習慣了隨時隨地能見到他后,猛地找不到人,難免又有些失落。
所以,今天的我在閨蜜的勸說下,決定攤牌。
等待的時間焦急而漫長。
傅硯辭破天荒地加班了,十點才到家。
幾乎是他一進門,我就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他一邊解外套一邊笑看我:「有話要和我說?」
我點點頭。
細想,再搖搖頭。
他無奈地笑:「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有,」我開口, 「新畫了一節漫畫,想讓你幫我看看劇情合不合理。」
這是我想的策略。
不唐突, 且順理成章。
傅硯辭將西裝外套丟在一旁,接過平板預覽最新一節的漫畫,看完才評價:「為什麼女主突然表白?」
我接話:「因為女主突然發現她喜歡男主。」
「可是上一節他們還在吵架。」
我顧左右而言他:「但是就是喜歡了。」
傅硯辭停下往下滑的手, 扭頭看我,他說:「我突然明白了你要和我說什麼。」
我一記直球:「我喜歡你了。」
「嗯?」
「畫漫畫需要有喜歡的過程,但我喜歡你不需要過程。」
傅硯辭眼底有訝異,更多的是驚喜。
他說:「今天怎麼突然開竅?」
我也笑:「雖然我的心動來得遲, 但一點也不比別人的差。」
「自然是最好的。」
傅硯辭捧著我的臉頰, 珍視地在我的額頭落下輕吻。
我煞風景地提:「如果是漫畫里, 這個蜻蜓點水的額頭吻讀者肯定不滿意。
」
傅硯辭笑:「怎樣才滿意?」
我說:「纏綿一點。」
他應我要求送上纏綿悱惻的吻,那一刻,我仿佛置身于如夢似幻的粉色世界,突然就懂了少女心。
一吻結束。
可能是為了調節氣氛, 傅硯辭說:「但女主還是不能表白,漫畫需要邏輯。」
我輕笑:「我知道。」
我說:「這一節是為了套住你畫的。」
11
和傅硯辭的戀愛與大多數情侶一樣。
早晨他起床, 會幫我擠好牙膏、落下早安吻后再去公司;晚上回家,會順路給我帶喜歡的小零食或者小首飾。
很日常的生活, 甚至比結婚初期還要平淡, 但我依舊感覺甜蜜。
而在甜蜜中畫出的少女漫似乎真有成效。
曾經被腰斬的少女漫如今連載成績持續攀高, 甚至一躍成為漫畫在看榜榜首。
編輯發來新的評價:【你是怎麼突然開竅的?】
【我收回過去的話。】
她說:【你懂霸總了!你懂少女了!你懂愛情了!】
一雪前恥的滋味自然是好。
當晚傅硯辭到家,我便給他獻上大大的親吻。
他摟著我的腰, 一邊親我一邊問我:「今天怎麼這麼熱情?」
我說:「我終于不再是少女漫殺手了!慶祝一下,哈哈。」
他也笑:「光親算什麼慶祝?要不辦個婚禮慶祝一下?」
我呆住。
他問:「難道你不想將我公之于眾嗎?」
我接話:「自然是要公開……」
「對啊, 」他聲音像要誘拐我,「我們都領證好久了,而且我身邊的朋友也想見見你。」
我點頭:「那就辦婚禮吧。」
婚禮最終選在一個風景秀麗的小島上。
大小事宜由傅硯辭一手操辦,我似乎只需要穿上婚禮, 堅定地走向他,再說一聲「我愿意」
就足夠。
那天的傅硯辭很高興。
他在外向來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但那天他一直在笑。
笑得他朋友都來調侃他:「知道你撿到寶了,別再笑了。」
傅硯辭當時強勢地攬過我的肩,頗自豪說:「寶算什麼?我有陳兮。」
在一眾揶揄聲中,我羞赧地低下頭。
那晚春風得意的傅硯辭在酒過三巡后, 更是直接在飯桌分享他讀《如何讓老婆寵你一輩子》的心得體會。
「我建議已婚的男性人手一本。」他說,「做三好丈夫, 享幸福人生。」
有人曖昧問:「傅哥, 哪三好啊?」
傅硯辭看我一眼,剛要解釋, 被我當機立斷捂住嘴。
我直覺那沒有好話。
傅硯辭也不強求,笑著說:「自己琢磨去吧。」
回到酒店房間已經是很晚。
人前的傅硯辭喝得醉醺醺,人后的傅硯辭清醒得能去公司開董事會。
我瞥他:「你真能裝!」
洗過澡的傅硯辭當即倒在床上,軟乎乎說:「老婆, 我真醉了。」
我「哼哼」兩聲, 置之不理。
他又坐起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怎麼能被酒耽誤?」
我一邊抹面霜一邊說:「可我們不是早就……過了嗎?」
他笑:「哪晚都是春宵啊。」
「不正經。」我瞪他。
他拍拍床鋪:「什麼時候才能好?」
我朝他走去,問:「那些書你真看了嗎?」
「看了。」他說。
「什麼感受?」
「書不是重點,」傅硯辭說, 「婚禮上我說的都不是空話,『我愿意』是我的承諾,我會陪你到老。」
他說:「我們只看今后。」
我摟著他:「那我寵你一輩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