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打算悶死自己!
9
收拾好,顧開霽已經去公司了。
我在家躺尸。
看著和閨蜜續了半年的火花因為我的發癲而灰了后,我在朋友圈爆哭。
沒多久。
手機又提醒我:「顧開霽邀請您續小火花啦。」
我:「……」
他想干嗎?
特意提醒我一下「屈辱」的昨晚嗎?
我憤恨地在對話框中輸入:「外純里騷技術爛。」
發送。
沒有紅色的感嘆號。
???
不是給我封了嗎?
著急忙慌地撤回。
那邊就顯示已讀了。
甚至上面還可怕地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入中……」
涉及男人的雄風問題,我估計顧開霽已經要氣炸了。
我嚇得在對話框里敲敲打打,一篇四百字的小作文馬上就要敲出來時,顧開霽的消息發過來了。
「對不起。」
嗯?
走向不太對啊。
他又問:「要不要去醫院?」
我忙發了個搖頭表情包。
「不用不用,好多了,其實沒那麼爛。」
已讀。
不合適,撤回。
我找補:「不一般的體驗哦。」
已讀,撤回。
「硬件超絕噠。」
已讀,撤回。
最后,我擺爛了。
「再接再厲。」
顧開霽:「好。」
哈哈,真好,不體驗一把社死,怎麼能感受到自己活著呢。
10
下午,我去了學校。
出國前,我一直跟著沈老教授學藝術,出國后我們也時常線上交流。
他對于我來說亦師亦友,甚至現在還給我留了一間畫室。
一見我來,他把畫室的三個學生丟給我,自己去打高爾夫了。
我百無聊賴地躺在椅子上,緊張兮兮地搜索顧開霽和白月光的詞條。
什麼都沒搜到。
可惡,竟然背著我撤了。
「師姐,你能幫我看看這里該怎麼改嗎?」
我飛快地把手機藏起來,接過了畫筆。
這小孩我認識,叫程景,性格比較乖。
時常戴一副耳機,坐在窗邊,暖洋洋的光照在發絲上,長長的睫毛垂著,細細地畫著手中的畫。
有暗戀他的小師妹,畫了一幅《耳機少年》,在校內比賽中還得了一等獎。
「你的風格是偏暗色調的,但是也可以加一些明媚的顏色,如果處理得當,不僅不會破壞整幅畫的基調,甚至還能有不一樣的感覺。
「這幅畫的名字是《未盡》,未盡之言?程同學,你不會在搞暗戀吧?」
我笑著從畫中抬起頭。
程景的耳廓有些紅:「你,你看出來了?」
那看來是了。
「你看啊,這樣畫,把彩色藏于暗色中,就像把暗戀的甜隱秘于澀。」
「懂了。」程景從我手中接過畫筆,蘸了點粉色。
我調侃他:「你頂著這張臉搞暗戀,對方長得有多絕啊。」
程景看了我一眼:「她像一朵粉玫瑰變成的精靈。」
然后他彎下腰,側臉闖入我的視線。
提筆在畫板上畫了一個潦草的精靈。
我感慨自語:「這一筆這麼豪邁。」
程景偏過頭,卻壓下眼尾,目光小心:「剛剛心亂了。」
我心一抖。
藝術是雙會說話的眼睛,它是封存情緒的潘多拉魔盒,既然有造盒持盒的勇氣,就要有感情被他人窺視的準備。
而此刻的我成了那個窺視者,或者準確來說,我是魔盒的來源。
現在再看,程景看我的眼神可不單純。
「呃……」
「談昭昭?」
熟悉的聲音,讓我眉頭一跳。
「沈知煜?」
沈知煜衛衣帽扣在腦袋上,他跨進畫室,將扛在身上的畫架放下來。
他是沈老頭的兒子,日常和我不對付。
因為我在畫畫上壓他一頭,沈老頭更喜歡我。
「叫師姐。」
沈知煜覷了我一眼,隔開了程景,在我旁邊坐下。
「少占我便宜,我又不是我爸的直系學生。」
我懶得和他爭個高低。
「讓我看看你畫的什麼?」
沈知煜看了兩秒,掛在臉上的笑逐漸凝結。
「你在國外待了那麼久,回國好長時間都不來畫室,怎麼一來,就畫別人的畫?」
「程同學讓我幫忙改畫。」
「程同學?叫這麼曖昧。」
我暗中掐了一下沈知煜:「你說什麼呢?」
「我也有畫需要改,姐姐,你不幫我改改?」
沈知煜仰起臉,眉梢上揚。
剛認識沈知煜那會,他還很乖,會甜甜地叫我姐姐。
后來就原形畢露,直呼大名。
我站起身,把畫筆遞給程景:「下面的你試著自己來。」
沈知煜叫我:「談昭昭,在第三畫室,走吧。」
「我可沒有答應要幫你哦。」
「師姐。」程景突然握住我的手腕,滿含期盼,「不能幫我再畫幾筆嗎?」
「嘖。」
沈知煜也不耐煩。
他抓住我的另一只胳膊:「姐姐,你好久都沒看我的畫了。」
我左右為男。
他們倆不會都……
11
「昭昭?」
又是誰?
「夠了。」
我掙脫他們兩人,看向來人。
「顧,顧開霽?」
他身邊還站著兩位學校領導,估計是在談正事。
其實我很少見顧開霽工作時的樣子,面容清貴,氣質卓然。
穿一身筆挺的西裝,看到我時,眉眼化開一抹溫柔。
所有人都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昭昭,過來。」
我聽話地走過去。
顧開霽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身上,默了兩秒,然后抬起了手。
沈知煜眼疾手快地拿出一張紙,伸向我的額頭。
「姐姐,你額頭上有顏料。」
「啊?哦。」
我趕緊接過濕紙巾擦臉,卻忽略了顧開霽落寞地放下了手。
「開霽,抱歉,剛補了個妝。」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有節奏的高跟鞋聲自走廊盡頭傳來,又逐漸靠近。
直到女人在顧開霽身旁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