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明明是我先找到你的啊。」
我愣了一瞬:「什麼意思?」
他修長的手撫上我的臉,偏執又倔強:「明明就是我先找到你的。」
記憶慢慢回籠。
小時候。
我經常偷爬上去的山上突然來了一群惡人。
他們綁來了一個小男孩。
這群人很可怕,靠近他們的人都被打了個半死。
漂亮的小男孩被鎖在山洞里。
他們經常不給他吃的, 要麼是一些發臭的生肉。
小男孩性子倔,被欺負也一聲不吭。
我知道山洞后面的一個小洞。
經常偷偷給他送食物。
送了五天后。
他終于和我說出了第一句話:「你叫什麼名字?」
他伸出來的手有著病態的白,也很瘦弱。
想來是比我小。
于是我說:「『姐姐』,你叫我『姐姐』吧。」
他說:「『阿辭』, 我的名字。」
24
過了很久。
山上出事了。
通往山上的路被黑衣人封住。
直升機在空中盤旋。
奶奶說:「沈家出了重金,總算把孩子找到了。」
25
想來阿辭是在那時候出現的。
那麼小的年齡。
暗無天日的囚禁與欺凌。
那是一群亡命之徒。
活下去,對他來說已經很辛苦了。
沈辭謙徹底忘記了這件事情,也是因為創傷后這些記憶全部被阿辭保存。
不知不覺間, 淚水打濕了我的眼眶。
他伸手抹著我的眼淚,眼底是病態的偏執。
「不哭。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26
阿辭的頭疼愈發嚴重。
我知道,他和沈辭謙的每一次抗爭都是在傷害他自己。
沈母帶人找來的時候他并不意外。
他只是一如既往地微笑著揉了揉我的頭,有些無奈地親了親我:「姐姐。」
面向沈母, 他手里的刀抵住了自己。
嘴角掛著涼薄的笑意。
「每次都選擇他。
「那麼想除掉我?這樣你滿意嗎?」
沈母維持不住往日的風度,跌落在地, 淚流滿面:「辭謙, 阿辭,都是我的孩子,是好是壞, 我都接受。
「別再傷害自己了, 好嗎?」
沈辭謙眼尾泛起薄紅。
心病還需心藥醫。
眼下為了不讓他傷害自己。
我鼓起勇氣去奪他手里的刀。
手很疼。
我倒吸一口涼氣:「阿辭, 你別這樣。」
被送往醫院的路上。
我分不清面前的人究竟是誰。
我再次醒來, 手被包成了粽子。
旁邊床上躺著的是昏迷不醒的沈辭謙。
也許是阿辭控制身體的時間有些長, 那些黑暗的記憶再次回到他的腦海里。
他走進了死胡同。
醫生面色凝重:「病人的求生意識很弱。」
27
夜深人靜。
我看著病床上的男人。
哀嘆道:「無論你是沈辭謙還是阿辭,反正你要是醒不來,明天我就找個帥男人嫁了,生個小孩,帶她在你墳頭上蹦迪。
「氣死你。」
床上那人的手指頭動了動。
我按響床頭鈴轉身喊醫生。
被抓住了衣角。
床上的男人臉色蒼白, 卻依舊該死的好看。
他輕笑出聲:「還想找別人,做夢,我死也要拉著你。」
我嗚咽著罵他「狗東西」。
沈辭謙醒后。
他開口說愿意主動接受治療。
我跟隨他到達了國外。
治療一個月后。
他再不好。
我就要變成神經病了。
醫護人員看我的眼神略帶同情。
兩個死倔又偏執的人。
爭來爭去, 誰都不服氣。
「梨梨, 我是不是比他吻得久?」
「姐姐, 你說,誰更厲害?」
我揉著自己酸痛的腰。
把人趕了出去。
28
沈辭謙徹底恢復是在半年后。
在他徹底恢復的前一個星期。
我自己悄聲離開。
給他留下了張「你我本無緣,全靠你媽花錢」的紙條。
希望他能有些思想覺悟, 重新審視我們的感情。
也給自己留些思考空間。
29
云南。
街上人來人往。
他一襲簡單的黑色大衣。
勾勒出挺拔修長的身形。
他向我走來。
一如既往霸道地扣住我的腰。
桃花眼里滿是笑意:「重新認識一下,江清梨。
「我是……
「你老公。
「沈辭謙。
「也是你的,阿辭。
「請問可以邀請這位美麗的女士喝杯奶茶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