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浩浩蕩蕩，都是偏信季晴的粉絲。

我抿唇，陰著臉不說話。

季晴見狀卻以為我是怕了，咧嘴冷笑，大半個身子傾過來，和我爭鋒相對：【如果我沒有能力，他們也不會特地請我回來……】

【跟你可不一樣，怕是你要走了，根本沒人會惦著你！】

季晴驕傲的像只七彩孔雀，叉著腰，昂著下巴，鼻子都恨不得翹到天上去。

我怒極反笑：【行，那我走，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把兇手繩之以法！]

甩了筆。

這一次，輪到我扭頭就走。

8

【尼桑老師。】

小陳追了出來。

他攔在我面前，臉上滿是著急。

【尼桑老師，我們都知道你的實力，季晴和你沒辦法比，如果不是你筆記分析，我們甚至連嫌疑人都抓不到。】

小陳試圖勸我留下。

可是我仍然寒著臉，看了一眼房內，沉聲道：【有我的筆記，案件很快就可以結束，所以接下來的事情也不需要我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筆記在桌上。】

小陳面露難色，搓著手，欲言又止。

【尼桑老師，既然都已經到了尾聲了，你現在走了，那功勞……不是全被季晴搶走了……】

他替我不值。

我看著眼前年輕男人臉上的義憤填膺，余光瞥向暗處，滿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我無所謂，反正我案件結束就會離開。]

【我要的，不過是那群受害的女孩安息。】

我輕笑，眼神輕柔起來。

這也是我妹妹曾經對我說的。

當初，她作為唯一的幸存者獲救后，忍著痛苦，將案發細節事無巨細告訴警察。

這樣無異于讓她一遍遍回憶重復那不堪屈辱黑暗的經歷。

我熟知心理學，太清楚這樣的行為宛如凌遲一遍遍刮下妹妹的血肉。

我心疼她，勸她別做了。

可還是她在電話里，明明聲音都帶著顫抖的哭腔，極致的害怕，但是卻仍然堅定地告訴我。

【不，姐姐，我要做，我回憶的細節越多，抓到那個禽獸的可能性就越大，我想讓，那群無辜的女孩安息！】

我的妹妹，永遠都是那麼善良。

可是那麼善良的她，卻面對了社會最極致的惡意。

當她的畫像被暴露的那一刻，她就成為了所有人眼底的異類。

有人嘆息，說她可憐，年紀輕輕就被那樣糟蹋。

有人鄙夷，罵她淫蕩，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所以才會被變態盯上。

有人惡心，偷拍她，無孔不入窺探她的生活。

甚至有人喪心病狂到在她的房子裝針孔攝像頭，就是為了看看她身上到底有多少傷疤……

我知道這件事后，恨不得立刻放下手里的案子飛回來。

可惜，還是遲了一步。

可是就在妹妹臨終的前一天，她仍然將自己能回憶的所有案件細節都以電郵的形式發送給我。

她說：【姐姐這麼厲害，我相信如果是姐姐，一定可以將兇手繩之以法。]

會的。

一定會。

我把所有線索和分析都記錄在了那本筆記里。

所以，抓住真兇，是遲早的事情……

9

我的離開，讓季晴再一次出了風頭。

甚至肆無忌憚拿著手機在辦案室直播。

只是從搜索嫌疑人，到搜索證據，給韓金定罪。

所有人都認定了兇手的身份。

只是讓人意外的是。

在所有人對韓金嚴防死守的情況下。

季晴卻被兇手綁走了。

10

不過萬幸的是。

這是史上最快破譯的綁架案。

一個小時后，季晴就獲救了。

兇手還沒放血，但是被發現的時候，卻一絲不掛。

更可怕的是。

兇手拍了視頻，還po上了網。

季晴的狼狽被數億網民看了徹底。

【兇手不是韓金？季神不是說兇手就是韓金嗎？不過有一說一，季神的身材真不怎麼樣……】

【樓上你是人啊？季神也是女孩子，要不是為了將兇手繩之以法，能被兇手這樣折磨嗎？】

【季神不哭，你永遠都是最堅強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妹妹！】

11

案件的熱度很高。

羅清寒他們也很頭疼，因為雖然抓捕到了兇手，也有確切的證據證明他就是連環殺人犯的真兇。

但是眼前這個男人，自從進了審訊室，就一聲不吭。

甚至稍微逼問的激烈一點，就自殘撞墻。

無奈下，莫清寒再一次求助我。

我沒推搪。

因為我比任何人都想要見到真兇。

這個在我夢里已經描繪過無數次的變態，等我走進審訊室，看到人，我幾乎是憑借著有生以來最大的克制力，才控制住了我的身體。

我不能殺他，法律會制裁他。

我沉重地喘息，死死地攥著拳頭，看著蜷縮在狹窄審訊桌后的男人。

和我分析的一樣。

高高瘦瘦，儒雅斯文。

穿著西褲襯衫，帶著金絲邊框眼鏡，看著像是老師，只是襯衫外面套著黃色的馬甲，從我進門，頭都沒抬。

【章原，曾某高校任職老師，因涉嫌騷擾，引咎辭職。后幾年做過代駕，現在在送外賣……】

【妻子是銷售，兩人多年沒有孩子，夫妻關系鄰居說還行，對他的風評也很好。]

【父母在村里，七個孩子，排行老三，根據資料……是個老實人……】

莫清寒跟我說資料。

他表情有些復雜，尤其是說到【老實人】的時候，更是不理解地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而后，咬牙切齒道：【但是一句話都問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