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人藏東西的本事實在太差。
我想著先前看到的那些賀喻偷拍我的照片,忍不住笑出聲。
而我爸卻以為我被氣瘋了,目光擔憂地問要不要他出面。
「沒什麼。」我搖了搖頭,語氣躍躍欲試,「爸,你說我要不要去找個人再把賀喻撞個失憶?」
說實話,我現在還挺懷念那個失智的賀喻。
我爸:「?」
14.
然而計劃還沒展開,我就被老頭子火急火燎地趕去出差。
一大早去沈家名下的五星級酒店巡視時,我敏銳地察覺周圍的人看我的目光都不對勁。
隱約有竊竊私語飄入我耳朵:
「……就是她吧?」
「肯定是啊,這張臉這麼有辨識度。」
「你別說,這些有錢人還真是心黑啊,這種事都做得出……嘖。」
原本還在低頭看手機的前臺看到我,有些尷尬地和我打了聲招呼,目光閃爍:
「沈……沈總好。」
我「嗯」了聲,叩了聲桌面:「上班時間少摸魚。」
前臺慌張地應了聲后,又忍不住多瞟了我幾眼。
「沈……沈總,您要不要看看這個——」
「退房!」
前臺的話還沒說完,幾個人就過來吵嚷著要退房。
嘴里還不干不凈地說著「小三開的酒店我可不敢住,真晦氣」「是啊是啊,還把人孕婦氣成這樣,真是不要臉」。
前臺尷尬地站著,眼神不斷瞟到我身上,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我隱約察覺到了什麼:「你們在說什麼?」
那群吵嚷著要退房的人這才注意到我。
大概是當面說壞話還被當事人抓到,這群人面露尷尬地互相對視了一眼。
其中一個中年女人直接瞪了我一眼,「呸」了聲:
「年紀輕輕搶別人老公,人還懷著孕,真不要臉!」
「沈總,是這個視頻——」
前臺終于把之前被打斷的話說完了。
我掃了眼她手機上的視頻。
是之前我和安薔見面談話的那次。
視頻是偷拍的,并且通過剪輯,完美地凸顯出我的盛氣凌人以及安薔的柔弱無助。
視頻的最后是安薔的一段求助。
視頻上的她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哭得梨花帶雨,哀求我把賀喻還給她,她的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沒有爸爸。
我被氣笑。
而之前那個瞪了我一眼的女人此時更是覺得正義感爆棚,直接在大堂里罵罵咧咧:
「這開酒店的當了人小三,還把人懷著孕的小姑娘逼成這樣,大家干脆都來退房,別給這黑心玩意掙一點錢!」
「這不干不凈的地方住了也晦氣!」
她聲音不小,當即就有幾個客人猶豫著要來退房了。
「退房可以,」我按下心中的怒意,面上一片冰冷,「但這位女士,你無憑無據就來污蔑我沈家酒店聲譽,我完全可以去告你。」
那女人被我唬到,縮了縮脖子面上有些害怕。然而下一秒她看著我手上的手機,又底氣充足了起來:
「無憑無據?這視頻都出來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當人小三,就是不要臉!」
她狠狠地啐了聲。
「你說這個視頻?」我晃了晃手上的手機,笑意不達眼底,「那我現在也可以制作一個視頻放到網上,就說這位女士無故污蔑酒店名譽,想要訛我們酒店。」
「你——」
「女士,一大把年紀了就多長點腦子。」我語氣冰冷,「如果你繼續辱罵造謠,我也不介意奉陪到底。畢竟資本家心都黑,最不缺錢,你說是吧?」
那女人被我嚇到,嘴里不干不凈地罵了幾句后就和自己的同伴離開,連房都沒退。
「沈總……」
前臺怯怯地看向我,猶豫了一會鼓起勇氣安慰:「您別生氣,我們都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
我收起臉上的怒意,朝著她笑了笑,沒說話。
我當然不會生氣。
畢竟我等安薔放出這段視頻,可是等了好久。
15.
賀喻親自來找我。
他是自己開車過來的,闖進我辦公室的時候,向來一絲不茍的頭發都顯示出幾分局促的凌亂。
進來的第一句就是道歉:
「抱歉,這是我的失誤。」
安薔的這個視頻放出后沒多久就被推上了熱搜。
雖然被壓了下去,但多少還是對沈氏集團產生了影響。
「安家最近在和沈家爭一塊地。」我敲了敲桌面,抬頭看著賀喻,「如果我在這個風口浪尖上出了事,你覺得政府會把這塊地批給誰?」
賀喻唇抿成一條直線。
很顯然,他也想到了這點。
「畢竟你和安薔的事情在前,而我們訂婚在后,怎麼說我都像是那個橫刀奪愛的小三。」
「你不是!」賀喻下意識打斷,呼吸都急促了幾分,「我會解決好這件事的。」
「就不勞煩賀總親自動手了。」我繞過桌子徑直走向賀喻,伸手替他整理好領帶,「不過看在安小姐肚子里懷的是賀家長孫的分上,我倒是會留點情面。」
「那不是我的孩子!」賀喻抓住我的手,眉頭緊皺,「你應該知道的,我和她并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我應該知道什麼?」我不緊不慢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對著賀喻笑了笑,「賀總都要對那個孩子負責了,我應該要知道什麼?」
「我——」
賀喻張了張嘴,好半天才訥訥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賀喻,人有善心是好的。可這善心給多了,就會被人誤以為是傻子,所以行事可以越發肆無忌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