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總就是之前安夫人給安薔找的老丈夫。
「沈舒!」安薔被氣急了,猛地一拍桌子,氣得胸脯上下起伏,「你別欺人太甚!」
「這就算欺負人了嗎?」我故作驚訝,「哦對了,我忘記提醒安小姐了。」我低頭看了下腕表,「我這人向來都很忙。時間就是金錢,安小姐一共找我談了十分鐘四十八秒,看在你肚子里懷的是賀家長孫的分上,那就去掉個零頭。」
我朝著安薔露出一抹和善笑容:
「一共二百五十萬,微信還是支付寶?」
安薔被我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
可下一秒,她突然坐了下去,擰眉捂著肚子,眼眶通紅,嗓音帶著哭腔地叫了一句「阿喻」。
我沒回頭,只是慢悠悠地抿了口咖啡。
嗯,今天的咖啡有點酸。
9.
賀喻是我叫來的。
既然安薔費盡心思想要見賀喻,那我自然是要滿足她這點小小心愿的。
可今天的賀喻有些不對勁。
他見到我的第一眼,并沒有像往常那樣直接撲過來纏著我撒嬌,反倒是擰眉站在那,眼底帶著一抹糾結。
那邊的安薔突然站起身,哭哭啼啼地朝著賀喻撲了過去,梨花帶雨:
「阿喻,你終于肯見我了。」
賀喻僵持著身子站在那,眼神不斷瞥著安薔有些顯懷的肚子,抬頭看向我時帶著一股茫然無措。
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先前醫生說賀喻會失憶是因為腦部淤血壓迫神經,過段時間就會恢復。
現在算算——
我眉心一跳,忍不住重新打量起了賀喻。
然而賀喻見我看了過來,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地倒退了兩三步,一副受刑般的模樣活像是交不起兒子學費的爹,張口就是:「老婆,她扒拉我!」
我一頓,慢悠悠地收回了目光。
嗯,今天的賀喻依舊病情穩定。
「阿喻,」安薔站直了身體。她沒有繼續靠近,而是深吸氣朝著賀喻扯起一抹溫柔的笑容,語氣堅定,「沒關系,你現在只是失憶了不記得我們之前的事情。等你想起來,等你想起來——」
她啜泣著說不下去,那副委屈到極致的樣子引得別人紛紛注目。
我看得有些無聊,于是干脆拎著包起身走人。
只是走到安薔身邊時我停了下來:
「既然安小姐不想支付這筆錢的話,那我只能去找安夫人了。」
「不要!」
這一句話成功讓安薔瞬間忘記了哭泣,臉色慌張,甚至稱得上乞求一般地看向了賀喻。
我也跟著看向了賀喻。
大概是這段時間賀喻的表現讓我稍稍放下了先前的一些芥蒂,所以我也跟著期待起了賀喻的反應。
「阿舒,其實——」
10.
我看出了賀喻的猶豫。
所以在他開口的那一瞬,我已經想好了如果他是替安薔求情的話,那我就把他這幾天丟人現眼的視頻扔中央廣場大屏幕上,循環播放三天三夜。
「其實支付寶和微信轉賬是有限額的吧。」
賀喻一本正經。
他甚至掏出了空支票,禮貌詢問:「要不安小姐動動小手,填個支票?」
安薔被他這出搞得有一瞬失去了面部表情管理。
見她沒反應,賀喻當即皺起眉,語氣也冷了下來:
「安小姐是想賴賬?我們舒舒簽個字就動輒幾千萬,安小姐找舒舒前就沒有打探一下她的行情?」
賀喻這句「行情」一出來,我差點沒繃住。
安薔氣得哭哭啼啼地轉身就走。
我聽到賀喻極為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她絕對是想賴賬」時,唇角不住地上揚。
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賀喻就這麼一直失憶下去也挺好的。
「舒舒。」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沒幾秒,賀喻面色就凝重起來,看得我也忍不住收斂了幾分笑意。
可下一秒,賀喻陡然委屈,語氣控訴:
「為什麼你十分鐘就價值二百五十萬,我一個大活人無暇出只有五十萬?!」
看著面前氣成河豚的賀喻,我眨了下眼睛,友情提醒:「可是對你那麼情根深種的安薔連五十萬都沒有支付啊。」
賀喻臉色大變。
他剛想開口的時候,我突然打斷:「賀喻。」
「……嗯?」
「如果以后在我和安薔里選擇的話,你還會像現在這樣繼續選擇我嗎?」
我的語氣帶上了少有的認真。
大概是因為很少遇到會有這麼一個傻到滿心眼里都只有我的人,所以我不可否認對現在的賀喻動心了一點。
又或許不止一點。
賀喻毫不猶豫:「當然。」
「那就記住你的——」
我的話猛地一頓。
因為我看到了賀喻不知從哪里掏出了一個攝像機,語氣懊惱:「老婆,你得把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你要做什麼?」
「當然是錄下來!」賀喻驕傲且自豪,「我有個同樣失憶了的朋友,他恢復記憶后就忘了自己的老婆,還讓自己的老婆傷心難過了。之后追妻火葬場了好幾十章——啊不,是重新追求了好久。」
「不過舒舒你放心,我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絕對不會發生和他一樣的事情!」
我被賀喻這「無中生友」的話噎了噎,最后沒忍住抬手拍他的肩膀:
「賀總,涉獵甚廣啊。
」
賀喻低頭,羞澀一笑。
11.
賀喻大概是有點未卜先知的能力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