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道:「我真想一巴掌把你打醒。」
許真真被安保人員按在沙發上動彈不得。
我走過去,捏著她的下巴,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告訴她。
「你今天得到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休息室里冷氣打得很足,我喝一口熱茶,然后才繼續說話。
「你說不公平?小三的女兒憑什麼想要公平?你媽媽做小三的時候考慮過我的家庭幸福嗎?
「你說我高高在上?我憑什麼不能高高在上?我沒有動用一切手段打壓你,就已經是最大的仁慈!
「你捫心自問,你剛來北京的時候我對你怎麼樣?我曾經想,你的出身也不是自己能選的,我不能把恨加到你身上,可你是怎麼回報我的?
「你賣慘,裝可憐,屢次偷我的東西卻不承認,截住我的信件私自拆開后還銷毀……許真真,你偷竊的金額已經上百萬了,你自己不覺得可恥嗎?」
許真真喘著粗氣:「我也是爸爸的女兒,我也姓許,憑什麼你有的我沒有?!」
我厲聲道:「就憑你是個無恥小人!」
休息室內,鴉雀無聲。
我冷淡道:「直到今天你還沒有明白,我看不起你,并不是因為你的出身,而是因為你低劣的品格。我有很多家境貧寒的朋友,他們的人格無比高貴。人格比財富更重要,可惜,你永遠也看不清這一點。」
我一直都挺懶的。
今天說了太多話,已然累了。
江時晏親自給我續上熱茶,又把茶杯遞給我。
我喝了口茶,什麼也不想再說了。
倒是我爸欲言又止地看向我:「喬喬……」
我放下茶杯,冷冷看他。
他目光一縮,沒再敢繼續。
但我也不打算給他留面子。
我冷淡開口:「今天許真真試圖把我從二樓推下去,這樣的人,我不會再跟她共處一室。要麼我搬走, 要麼她搬走, 你自己看著辦。」
頓了頓, 我又說:「今天回去,我就會報警。我丟失的手表、戒指、玉雕,都讓警察來好好找一找。該判刑的判刑, 該坐牢的坐牢, 誰來求我都沒用。」
許真真猛然抬頭看我, 臉色煞白。
我爸瞪大了眼:「喬喬!那可是你妹妹——」
「許伯父,」江時晏不輕不重地打斷他, 眸色漆黑, 「別再讓喬喬寒心了。」
15
休息室的門關上了。
把那一地的絕望哭喊都關在了身后。
隱約聽得見最后一句,是許真真指責我爸爸:「都是你造的孽!」
我悵然地笑一笑。
是啊, 都是他造的孽。
他貪婪又好色, 也該嘗嘗被兩個女兒厭惡的滋味。
冷風拂過,我站在走廊里,感覺指尖冰涼,心口也冰涼。
肩上一沉,男人把西服外套披在了我身上。
頓了頓, 他又輕喚我的名字:「喬喬。」
我悶悶道:「不要安慰我。」
男人眸中閃爍著笑意:「你做得很好,不需要安慰。我只是想問你——」
宴會廳中, 傳來陣陣悠揚的音樂。
男人拉著我的手往廳里走。
大門推開,所有賓客的目光都落在我們身上。
而他早已習慣眾人視線的聚焦,坦然欠身向我:「美麗的小姐, 請問我有這個榮幸,與你共舞嗎?」
燈光溫柔搖曳, 舞池里空無一人。
大家都在等待今天宴會的主人開啟第一支舞。
我伸出手, 落在他掌心。
樂隊奏響的音樂瞬間明亮歡快了起來。
男人眼角眉梢帶笑,摟著我的腰肢,翩翩起舞。
漸漸地,越來越多身影加入其中。
歡聲笑語遍地, 讓人忘卻煩惱。
而江時晏無視了舞曲禮儀,自始至終, 沒有交換舞伴。
他始終緊緊地把我抱在懷里。
樂隊演奏到一個小高潮時,男人低了頭, 氣息拂過我的耳垂。
「喬喬,怎麼辦,我好像墜入愛河了。」
我步履不停, 長裙一角滑過他筆挺的西裝褲。
然后我輕聲告訴他:「那就忍著。」
他在我耳邊輕笑,反問一句:「是嗎?」
燈光漸暗,舞曲漸漸走到了終章。
男人抱著我的腰,氣息慢慢壓下來, 輕聲告訴我:「我離職了, 年底回來接手集團事務。」
我驚訝地抬眸,他輕笑著吻上我唇角。
「所以喬喬,要不要, 重新考慮一下我?」
……
一曲終了,燈光大亮。
所有的陰影都被照亮,就像所有的冰雪都會在春風中消弭無痕。
而曾在雪天握住我手的那個人,始終與我十指相扣, 不曾遠離。
直到,春暖花開,喬木灼灼。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