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善后都行?這條裙子十八萬,也不要你全賠,你賠一半的錢吧,怎麼樣?」
我閨蜜被氣笑了:「干洗就能洗掉的污漬,你讓我賠九萬?你怎麼不去搶啊。」
許真真趾高氣揚道:「窮就窮,還嘴硬,知道這是什麼裙子嗎就干洗?窮鬼!」
閨蜜攥緊手指,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閨蜜是某省的省狀元。
當時記者趕去采訪她的時候,她正在替生病的媽媽進廠打工。
所以,那年的高考報道,都說她是工廠里走出來的女狀元。
她家境的確不好,可她的人格是尊貴的。
說她是窮鬼?
我看你許真真是想死了。
我撥開人群,擋在了閨蜜的身前。
「好久不見啊,許、小、姐。」
一看見我,許真真的臉色就跟見了鬼似的。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冷笑:「我不在這里,怎麼能看見你的兩副面孔呢。」
周圍人竊竊私語了起來,閨蜜也問我:「你和她認識啊?」
我注視著許真真,輕笑:「認識啊,畢竟她可是——」
許真真目光閃爍,立刻打斷我:「算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讓她賠這個錢了。」
說著,她轉身就要走。
想跑?哪兒這麼容易啊。
「慢著——」我攔住了她,「我們做錯了事兒,自然要彌補。這條裙子哪怕要原價賠償,我也沒問題。只是,它真值十八萬嗎?」
這時,那幾個拍許真真馬屁的中年男人也都趕了過來。
他們紛紛開口。
「你是誰啊?關你什麼事兒啊?」
「許小姐可是京城許家的千金,還能買不起這裙子?」
我只是微笑地看著許真真,再次重復:「這裙子,真值十八萬嗎?」
許真真臉色發白:「我都說了不用賠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笑了:「我要讓你為剛才所說的話道歉。」
許真真還沒說話,那幾個男人就炸了。
「你神經吧?許小姐,別搭理她,讓她們賠錢!」
「道什麼歉!該道歉的明明是你們!」
我只是盯著許真真:「你知道的,我脾氣不太好,你自己看著辦吧。我數三個數,3、2、1——」
最后一個數字沒說完,許真真就猛然轉身,看向我閨蜜,深深鞠了一躬。
「對不起,我不該說你是窮鬼,我……」
我閨蜜往后一退:「得了吧,大小姐給我道歉,我等賤民哪兒受得起啊。」
周圍頓時哄笑了起來,那幾個中年男人面面相覷。
許真真咬了咬唇,竟然就受了這句嘲諷,匆匆拎包走了。
中年男人們追上去:「許小姐,等等我啊!」
看熱鬧的人群漸漸散開。
閨蜜問我:「你是怎麼唬住她的?我剛搜了那裙子,確實是十八萬啊。」
我笑了,說:「秘密!」
我不會告訴她。
這條裙子的唯一正品在我國外的家中。
許真真身上的,只會是假貨!
7
這天晚上,我正準備回家。
江時晏給我打來了電話。
「回國這麼久,想我了嗎?」
我說:「當然想。」
他聲線低沉清晰,頗為誘惑:「具體都想了些什麼?」
我故作哀愁:「想你給我布置的行研報告,我才完成了三分之一。」
男人「嘖」了一聲:「沒意思,你明知我說的不是這個。」
我裝傻:「那你在說什麼呢?我的心里只有這個。」
男人輕笑:「航班凌晨落地,我到時候親自教教你,好不好?」
被反將了一軍。
我的心情卻莫名其妙變好了。
但很快,我的好心情就終結了。
因為一到家。
我就看見許真真坐在客廳里哭。
坐在她對面、背對門口的,正是我爸。
他正在安撫許真真。
「你姐脾氣就這樣,你不要惹她就好了。」
呵呵,算你分清了誰是大小王。
許真真聽了這話,擦眼淚的動作一頓,隨即哭得更凄慘了。
「我在姐姐面前,一直都卑躬屈膝的,可是姐姐還是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罵我。爸爸,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讓姐姐滿意。」
我爸咳嗽一聲,敷衍道:「行了,等她回來,我批評她。」
許真真見狀,改變了戰術,淚水漣漣。
「媽媽去世前,拉著我的手,教我回家后要嘴甜,要把姐姐當成親姐姐。可是媽媽沒教過我,如果姐姐從不把我當成親妹妹,我該怎麼辦?」
我爸皺起了眉。
許真真再接再厲,啜泣道:「爸爸,我好想媽媽啊……她要是知道我過得這樣不開心,她會不會難過?」
我爸徹底沉下臉:「你別哭了,等許之喬回來,我就好好教育她!」
許真真眼圈通紅,哀婉地看著他:「爸爸,不要因為我罵姐姐……都是我的錯……」
我倚著門,懶懶開口:「請問,你的戲可以像你的智商一樣少一點兒嗎?」
兩人抬頭向我看來。
我爸滿臉驚喜,向我張開雙臂:「喬喬,回國了也不和爸爸說一聲,這都一年多沒見了,你瘦了!」
許真真狠狠咳嗽一聲。
我爸才反應過來,清了清嗓子。
「喬喬,你怎麼能這麼跟妹妹說話呢?她是你的妹妹,不是你的仇人。」
我冷笑:「我沒有這種仗勢欺人的妹妹!」
我爸狐疑道:「什麼仗勢欺人?你說什麼?」
我說:「今天有人不小心弄臟了她的裙子,她張口就要人家賠十八萬!」
我爸白手起家,早年也是被欺負得很慘。
一聽這話,他就皺眉看向許真真。
「你真這樣做了?」
許真真卻說:「爸爸,我今天晚上是要和江家的兒子約會。那人把我的裙子弄臟了,搞砸了我的約會,我才說了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