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氣話呀佳佳,我當時也是被她給騙了,你知道的,我就是一個大直男,沒什麼心眼……”
“你別在這侮辱直男了,直男可不會故意曖昧,也不會揣著明白裝糊涂。”
他臉色有些難看,“你的意思是沒有挽回的余地了?”
“沒有,所以別再來找我了。”
轉身欲走,陳垣卻忽然拽住我的胳膊,惡聲惡氣地湊近我,“我都不嫌棄你和別人睡過,你還嫌棄我?”
寒意順著初秋的風漸漸攀上我的脊背,冷得人說不出一句話來。
怎麼也沒想過,戀愛時真誠的坦白,有朝一日會變成他刺向我的刀。
見我說不出話,陳垣以為抓住了我的軟肋,繼續道:“你跟我在一起快一年了,老家那邊誰不知道?你以為還有人愿意娶你?”
我氣得渾身發抖,很想一巴掌扇在他得意忘形的臉上,眼淚卻先沒出息地流了出來。
這是我第二次看周宜也打架。
或者說,這是第二次看周宜也打人。
因為對方根本打不過他,只是單方面挨打罷了。
還是路人來拉架我才反應過來,邊哭邊抱住了周宜也的胳膊。
他停下動作,另一只手輕拍著我的背,“好了好了,我不打了。”
我想起他那次打架也是因為我,學校外面的小混混堵住我要收保護費。
周宜也一拳揍得人鼻血亂飛,我哪見過那陣勢,還以為出人命了,嚇得哇哇大哭。
心里想著周宜也要是因為我進去了,我罪過就大了。
周宜也當時也是這樣輕拍著我的背,柔聲安撫我。
相差好幾年的光景,十幾歲的他和二十幾歲的他身影卻漸漸重合,仿佛不曾改變過。
警笛聲越來越近,上一次就是在警笛聲里,我看著他的側臉,攢足了整個年少時的心動。
8.
我們去派出所做了筆錄,復述起陳垣那些話時,我還是不爭氣地紅了眼眶。
警察姐姐遞給我一杯溫水,示意我緩一緩再說。
耽擱了些時間,我出來的時候陳垣已經不見了。
說是他嚷嚷著渾身這也疼那也疼,于是周宜也叫了救護車。
“那你會坐牢嗎?”我悄悄問周宜也,“打架斗毆好像是要拘留的。”
“是他騷擾威脅你在先,”周宜也眉間有些許戾氣,“你放心吧,警察已經調解過了,我幫他看傷就好了。”
直到和周宜也出了派出所,我才松了口氣。
“瞧給你緊張的,怎麼還這麼膽小?”
“我是怕你萬一因為我被拘留,那這人情就欠大了。”
“那又怎麼樣?慢慢還不就好了?”
我有些沒聽清,再問他卻沒有回答,而是說送我回家。
“我們不去醫院嗎?陳垣要是故意坑你,做一堆檢查怎麼辦?”
“醫院那邊有人處理,你放心吧,”周宜也邊說邊攔了輛出租車,一路把我送到小區門口。
“我到了,你回去吧。”
周宜也卻跟著我下了車,“走吧,送你到樓下。”
秋天的夜晚多少有點冷,一下車,冷風吹來,我打了個冷顫。
衛衣的帽子就在這時扣了下來,周宜也淡定地收回手,“知道冷就多穿點。”
“哦。”
“今天有沒有嚇到?”
“還好。”
其實我想問周宜也,今天陳垣的話他聽進去了多少,可話到嘴邊卻又覺得有點難以啟齒。
不知不覺晃到了樓下,我正準備告別,周宜也忽然喊住了我。
“席佳,你要是還想哭就趁現在,別一會兒又一個人躲起來偷偷抹眼淚。
”
我不解地看向他。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別像上次一樣在電話里可憐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