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惡狠狠瞪了耿言一眼,糾正道:「蠢萌美少女人設。」
耿言輕笑:「多此一舉!」
我沒聽出耿言在諷刺我,因為我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
「不對呀,你怎麼知道我來大姨媽了,你昨晚偷摸上我床了?」
6
彈幕因為我的自爆,突然就自動清空了,所有人都在安靜窺屏。
耿言眼神幽深,微微俯身湊到我耳邊:「昨晚打雷,你迷迷糊糊主動爬上我的床……」
正說到刺激關頭,直播間突然被消音。
彈幕瞬間炸了。
磨人小野貓:「有什麼話是老娘這個會員聽不了的?」
歲月是把電鏟子:「我有錢,給我播!」
姑奶奶就喜歡不正經:「我出一個億聽后續!」
我不知道直播間發生了什麼事,我只知道耿言那個沒羞沒臊的,越說越離譜。
嚇得我一把捂住他的嘴。
「噓,注意尺度!」
耿言蹙眉,不解地看著我。
我小聲嗶嗶:「隔墻有耳,我……」
我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導演嗷嗷叫喚,讓我放開那個男人,讓耿言放心大膽地說,他已經把直播間消音了。
我:「?」
我總覺得哪兒不大對勁,一時間又沒反應過來。
于是我聽從導演的蠱惑,放開了耿言的嘴,一臉嫌棄地上下打量著我前男友。
「你繼續說,我到底怎麼你了?先說好,我是不會負責的。」
耿言勾了下唇,抱著雙臂,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你弄了我一床單的血,不然你以為呢?」
我:「……」
我一整個愣住,真是天雷滾滾的大無語事件。
導演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把直播間消音取消了,也沒通知我。
我當時十分放飛自我,還想著反正觀眾沒聽見,現在節目爆點就看我了。
于是我拽著耿言的脖領子,用了我畢生的演技,演出一副被前男友偷摸睡了,一臉震驚要揍人的兇神惡煞的表情。
當然這全都是演給直播間的觀眾看的。
此刻我嘴上?得比路邊的小野花都顫顫巍巍。
「大哥我錯了,我給你洗床單,洗褲子,你別趕我走,我媽也就是你干爹,說我今年有血光之災,必須跟你住夠一百天才能化解。離一百天就差九十九天了。」
7
說起這個血光之災,我當然是一臉唾棄不相信的。
但我媽說了,要是不照做,就要雪藏我。
插句題外話,我現在待的經紀公司,是我媽開的。
所以為了前途,我帶著全部家當,還有一只挖煤貓,死皮賴臉地住到了耿言家里。
昨天是第一天。
耿言看著我精神分裂一樣的演技,無奈地嘆了口氣,哐當一聲摔上了停尸房的門。
屋子里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詭異,小涼風嗖嗖嗖地吹著,棚頂還不時地傳來咯噔咯噔的腳步聲。
耿言來到我身邊,用看尸體一樣冷冰冰的表情看著我,壓低聲音道:
「不想自己洗床單,就馬上說清楚,這些鬼鬼祟祟自以為我看不見的蠢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尷尬地縮了縮脖子。
回頭看著蹲在停尸房各個角落,像是什麼臟東西的黑衣人攝像大哥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老實講,他們這副鬼樣子,比停尸房剛剛被拆開的尸體都嚇人。
我也是第一次見智商這麼低的節目組。
事到如今,我也不裝了,挺直身板直接攤牌。
「直播呢,他們是我的專屬跟拍攝像老師!」
在耿言面前,必須把裝逼進行到底。
導演立刻嚷嚷了起來:「你怎麼告訴他了?這不是穿幫了嗎?」
我沖著其中一個瑟瑟發抖的攝像大哥比了個中指。
「你是不是法盲?偷拍是侵權的,我前男友超級超級小心眼,要是不跪下來征求他的同意,他回頭就告你,把你節目給封殺。」
導演蒙了,哭唧唧道:「可不能封殺,直播間已經爆了,你馬上就要大火啦,你還不趕緊下跪求他啊?」
我一聽節目爆了,瞬間開心得跟個阿飄似的,在停尸房走來走去。
早先我還不愛來這個節目呢,我可是個演員,專業學表演的,怎麼能參加這種沒腦子的真人秀?
是我媽非說這個節目適合我,絕對能爆,我才來的。
沒想到,我媽還真有兩把刷子。
就在我幻想著成為一線女星,跟我的男神拍一部我愛你你不愛我她愛她的驚世之作之際,耳邊忽然傳來耿言陰森森的聲音。
「前男友?超級超級小心眼?」
我小脖一縮,停下了阿飄一般轉圈圈的行為,尷尬并且遮不住心虛地瞟著耿言。
耿言冷冷一笑,「慕黎,解釋一下吧,我什麼時候成你前男友了?」
8
我被耿言可怕的眼神嚇得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險些沒踩到身后攝像大哥的身上。
耿言雖然在笑,但我知道他已經生氣得快拿手術刀了。
我怕他一個不高興趕我出家門。
想了半天,支支吾吾半天,吭哧解釋道:「那不然是前前男友?」
耿言臉色更難看了,右手拿起手術刀,往前走了一步。
他左手熟練地將手術刀片安裝了上去,雙眼沉沉地看著我。
「你再說一遍?」
我又往后退了一步,身后傳來攝像大哥的悶哼聲。
我心虛地看著耿言,「那總不能說你是前前前男友,或者前前前前前……男友吧,好說不好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