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賀亦銘按開了客廳的燈,「去哪兒了?」
我瞇了瞇眼睛適應光線:「逛街去了。」
「一個人?」
我轉頭去看賀亦銘,他已經洗完澡換上了睡衣,想起當初他花錢心疼的樣子,我突然不知道用什麼表情面對他。
「嗯。」
賀亦銘大步走到我面前,我感覺到他壓著一股怒氣。
我還沒發火呢,他倒是先蹬鼻子上臉了。我伸手推了推他:「讓開,我要休息了。」
賀亦銘沒動,拿出手機打開一張照片擺在我面前:「加班?一個人逛街?」
是我在餐廳里被喻澤抓住手腕的照片。
我回憶了一下,走進餐廳的時候,我恰好跟周栩擦肩而過,因為不熟,互相連個眼神都沒給。
我懶得搭理賀亦銘,他不讓路我就繞路走,剛邁出去一步,就被賀亦銘扣住了手臂。
「姜寧,你不打算跟我解釋一下嗎?」
「有什麼好解釋的。」
賀亦銘被我激怒了,手上都多用了幾分力,捏得我有點疼:「姜寧,你把我當什麼,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傭人嗎?怎麼,你前男友回來找你,你就不想要我了?」
我簡直要被他氣笑了,狠狠掙開他的桎梏。
「賀亦銘,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你又把我當什麼,你閑來無事體驗生活的工具?」我抬頭看著他的眼神由憤怒轉變為無措,「賀總,你可從來沒跟我講過你們公司的大老板也姓賀,還正好跟你的父親同名。」
「姜寧,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我想越過賀亦銘,他卻不依不饒,推搡間我的包掉在地上,一個四方形的小盒子滾落出來。
賀亦銘的臉色徹底黑了,他撿起盒子,眸色沉沉地盯著我:「這是什麼?」
「你自己不會看嗎?」
賀亦銘捏著盒子的手指關節泛白:「是戒指對嗎?」
我沒吱聲。
「他給你的?你接受了?」
我忍無可忍:「賀亦銘,在你心里我就是這種……唔……」
盒子被扔回地上,賀亦銘將我推到一邊的墻上,不由分說地扣住我的后腦勺吻了上來。
他向來是個淡然從容的人,但這個吻瘋狂又熱烈,我幾乎承受不住,發出幾聲嗚咽,卻被他抓住掙扎的雙手,吻得更深。
一吻完畢,我大口地喘著氣,連眼淚都憋出來了。
賀亦銘看著我泛紅的雙眼,將我拉進懷中,沉默良久,他輕聲道:「對不起。」
聲音又軟又啞,一下子捅到我心窩最深處。
他的懷抱并未用力,我輕而易舉就推開了,他垂眸掩下失落,緊握雙拳看我撿起地上的盒子。
到底是心軟了,我打開盒子舉到他面前,倔強地扭過頭去:「都讓你自己看了。」
他猜對了,盒子里的確是戒指,但卻是我買給他的,算是生日禮物,也是我的表白。
賀亦銘沒有動作,我轉頭看他,他一雙黑眸灼灼地盯著我,像是要在我身上燒出一個洞。
我有些氣惱:「還看不出來嗎?這是男式戒指,男式的!」
賀亦銘仿佛大腦宕機了一樣,我氣得直接抓過他的手,取出戒指套在他的無名指上:「怎麼,家財萬貫的賀總看不上我一萬多買的戒指?看不上你也得戴,小紅本上印得清清楚楚你是我的人,你沒得選擇……」
絮叨到一半,我就被賀亦銘重新拉入懷中,這次抱得很緊,我能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
他的聲音沙啞:「你不生我的氣了?」
「氣,我都快氣死了,」我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我路過下水道氣得差點把戒指扔進去,一想到我都養不起你了,又不敢浪費錢。」
賀亦銘低低笑了兩聲:「養得起的,有錢的是我爸,又不是我。他想當甩手掌柜,就來剝削我,我是被逼的,其實我不想努力了。」
「你們父子倆誰也別說誰。」我嘀咕道,「真是長見識了。」
「別生氣了好不好,」賀亦銘抵著我的額頭,「我現在掙得可多了,我主動上交工資卡。」
「誰要你的工資卡。」
「那我把人給你。」
「誰要你的人……」我頓了一下,「你說真的?」
賀亦銘一把橫抱起我:「我就知道你覬覦我很久了。」
「不不,不是,」我抓住賀亦銘的衣服,「今天真的太累了,改天,改天吧。」
「新睡衣都給你準備好了,」賀亦銘堵住我的唇含糊道,「穿給我看。」
(完)
番外
后來我才知道,賀亦銘當時是真的窮。他不僅把自己的存款都拿去抵債,還借了他爸不少錢。
賀母告訴我,賀亦銘看著是個好相處的人,其實性子犟得很。她和賀父打拼了半輩子,想給賀亦銘鋪一條輕松的路,賀亦銘偏不肯走。
我和她ŧũŦū坐在沙發上翻看賀亦銘小時候的照片,賀亦銘和家中保姆在廚房忙碌。
哦對,這里是賀亦銘父母的家,獨棟大別墅還帶花園和泳池的那種。
賀亦銘小時候很乖,清瘦白凈,只不過看著有些沉默,和現在的他大相徑庭。
賀母指著一張賀亦銘十五歲生日時的照片對我道:「那時是我跟他爸事業的上升期,我們忙得腳不點地,他自己放學后買了蛋糕,回家做了一桌子菜等我們一起吃。
「我跟他爸很欣慰,別人家的孩子十五六歲都叛逆得不行,亦銘卻很懂事,他自己學會了做飯,還主動承擔家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