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知遠點了點頭。
就只是,點了點頭。
邵梓涵表情有些不自然,「知遠,別的我不需要了,只要身上這兩件。」
方知遠恍然大悟地說:「啊,要付賬嗎?」
他看向我的方向,「可是我的卡都在她那里,我的錢,歸她管。」
7
邵梓涵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漲紅了。
我當然不可能給她結賬。
礙于柜姐鄙夷的眼神,邵梓涵咬牙自己掏了腰包。
我陰陽怪氣道:「原來某人還有這麼豐厚的家底呢?我怎麼記得,你前不久剛申請了貧困生獎學金?」
邵梓涵按密碼的手一頓,慌張掩飾道:「你記錯了!我怎麼可能申請那種東西。」
邵梓涵家庭條件算不上困難,但絕不是富裕人家。
想憑家里給的生活費買下高奢套裝,可能性不大。
我和方知遠交換了一個眼神。
事情好像變得更有趣了。
沒過兩天,我接到了一通來自方知遠繼母的電話。
「夏小姐,我想和你見面單獨談談。」
方知遠非要陪我一起去,我答應他,把手機藏在口袋里,和他始終保持通話。
他怕我出意外。
方知遠的母親在他九歲時病逝,第二年,他爹就把小三扶正。
如今的方夫人,帶著比方知遠只小兩歲的兒子,招搖進門。
那一刻,方知遠終于明白,他的媽媽為什麼會每天以淚洗面,身體每況愈下。
他痛恨第三者,更痛恨自己的父親。
家庭的不幸,導致他性情大變,走上了叛逆的道路。
從一開始,方知遠就向我坦白了他的家庭情況,對于這位方夫人,我沒有任何好感。
見面當天,我提前十分鐘到達了飯店,一進包廂,方夫人一臉嚴肅地坐在里面。
外面氣溫零上七八度,她居然在房間里穿皮草。
裝什麼大尾巴狼。
「夏小姐,最近我聽說了一些不太好的言論,需要當面向你求證。」
我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放心吧,我不會因為方知遠見異思遷就拋棄他,我會等他改過自新,您不用給我賠償……
「真心過意不去,您非要想表示也行,不用太多,十萬八萬的,我勉為其難收下。」
方夫人氣得瞪圓了眼睛,尖聲怪氣地叫道:「你果然是為了錢,才和他在一起的吧。」
眼看她一臉興師問罪的架勢,我把眼睛瞪得比她還大。
「當然不是!我和知遠在一起,是因為他對我好,他既溫柔又體貼,既浪漫又成熟。」
方夫人露出了質疑的眼神,「你說的是方知遠嗎?」
在她面前,方知遠時刻都像是會撲上來,把她脖子咬碎的野獸。
「您不了解他而已,在我心里,方知遠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電話那端正在偷聽的家伙,一定高興瘋了吧。
方夫人冷嗤,「傳言果然沒有錯,你為了錢,還真是不擇手段,他那種頑劣不堪的人,虧你夸得出口。」
我抓了把瓜子,「您有話直說。」
方夫人高傲地抬起下巴。
「我們方家,不會接受你這種女人,離開知遠,我已經為他找到合適的訂婚對象。」
我朝她吐了口瓜子皮,精準落在了她腦門上。
方夫人尖叫,指著我「你你你」個沒完。
「太沒誠意了,起碼也得掏張支票做做樣子吧。」
方家連你這種女人都能接受,怎麼就接受不了我。
方夫人一拍桌子,「目無尊長,舉止粗魯!」
「難為您,還能說出來兩個成語,您高中畢業了嗎?好像沒有,那看來方家不要求學歷。
」
方夫人突然哭了起來,她掏出手機,委屈地說:「老公,你聽見了嗎,這丫頭欺人太甚。」
誰還沒男人了。
我也掏出手機,「老公,你聽見了嗎,你繼母逼我和你分手,還要你和別人訂婚。」
我把手機調成外放,方知遠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你什麼時候,有資格對我的婚事指手畫腳了?」
我挑釁地看著方夫人,示意她也把手機外放。
她心虛地對著電話自言自語:「老公,你先忙吧,我自己跟小遠溝通,不用擔心我。」
裝腔作勢,我猜電話那端根本沒人。
一時間,包間中只剩沉默。
就在這個尷尬的節骨眼上,邵梓涵微笑著推開了包廂門。
「不好意思阿姨,我來晚了。」
8
邵梓涵像一個揚眉吐氣的孔雀,穿著她那身昂貴的高奢套裝,一口一個阿姨,把方夫人哄得云里霧里。
這女人還真有兩把刷子,居然還和方知遠的繼母搭上了線。
「您剛才說,為方知遠選定的結婚對象,不會就是她吧?」
邵梓涵適時地顯露出委屈的表情,「我和知遠是真心相愛的,夏夏,求你,成全我們吧。」
也許出于小三對小三的憐惜,方夫人的眼眶居然還濕潤了。
濕潤你妹啊。
方知遠趕來接我的時候,邵梓涵正哭得梨花帶雨。
方知遠毫不客氣地說:「既然你那麼喜歡她,那就干脆讓她給方紹清當老婆,我不和他爭。」
方紹清是方知遠的弟弟,也就是如今方夫人的親兒子。
邵梓涵遲疑了片刻,仿佛真的在考慮,這句話的可行性。
方夫人卻勃然大怒。
「胡說八道,你不要的女人給你弟弟,什麼意思!」
邵梓涵臉色一變,卻沒敢為自己辯駁。
方知遠拉起我就走,連看都沒看邵梓涵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