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門外,偷看里面的形勢。
沈寂白倔強地站在一旁,身上有幾處擦傷。
他的父親西裝革履,臉色陰沉,教導主任露著討好的笑容,點頭哈腰。
「沈總,這肯定是有什麼誤會,寂白他在學校的風評一向很好的。肯定是那幾個混小子做得太過分了 」
沈父露出了一個得體的微笑:「張老師,你就告訴我,對方傷得有多嚴重。」
「不重,也就輕傷……躺半個月就好了。」
沈父不等張主任講完,一腳踢到沈寂白身上,他的臉色瞬間慘白。
嚇得張主任連忙勸說:「沈總,別打,寂白他真的是個好孩子。」
沈父冷笑一聲,又是一腳,少年倔強地承受著,臉上是熟悉的不服。
「他是好孩子?抽煙喝酒打架,他哪樣不做?」
他抓住沈寂白的領子:「你說你要轉學?我答應了,你看看你現在又做的什麼。」
沈父揚起手想要打下來,我看著沈寂白臉上的傷,他雖然滿臉的桀驁不馴,可是眉眼的受傷卻暴露了他的脆弱。
我大喊:「沈叔叔,沈寂白肯定有苦衷。」
沈父眉毛一挑:「她是誰?竟然會有人給你這壞種講好話。」
沈寂白咬著牙:「要你管。」
「叔叔,我是他的同桌,和他做同桌以來,我們互幫互助,沈同學也溫柔待人,他打人肯定是有什麼苦衷的。」
我殷切地看著他,希望父親能對兒子多一些信任。
沈父剛想說點什麼,一通電話打來,他接了之后,就要離開。
臨走之前,他說:「張主任,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開除或者進監獄,我都不管。
「還有,小姑娘,你被他騙了。」
……
我把沈寂白扶到了醫務室,看著他受傷的模樣又忍不住地心疼。
「你為什麼要打架?這都是關鍵時刻了。你想干什麼啊。」
沈寂白躺在床上,闔著眼,不說話。
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他這麼混球,那些溫柔的樣子都是偽裝的?
我拿他沒辦法,坐在病床旁,啞聲開口:
「沈寂白,我喜歡你。」
鴉羽般的睫毛輕微顫抖,他睜開那雙好看極了的桃花眼,拉過我的手。
「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解決好。」
……
沈寂白被留校察看,被打的那方死活都不愿意和解,要不高額賠償,要不然起訴。
沈叔叔不管他,讓他自生自滅。
無論怎麼問,沈寂白都不愿意說出緣由。
我無奈,只好去找他一塊打架的兄弟。
他的兄弟結結巴巴的,上來就「嫂子」。
「別……亂說……」
想起正事,我急忙問:「他為什麼打架?」
「沈哥沒有和你說嗎?」
「沒有。」
他的兄弟撓撓頭:「其實我也不知道,沈哥一般要打誰,我們就聽他的,不多問。」
我的眉毛突突直跳,看來真的是慣犯。
「沈寂白他……在你們學校經常打架嗎?」
一說這,他兄弟就來勁了。
「嫂子你可不知道,我們再兇也沒有沈哥身上戾氣重,他在我們學校長那麼帥,那些小女生們都不敢上去告白。
「一般沈哥想打誰,我們就聽他的話,不過沈哥不會無緣無故打人的。他雖然壞、痞,卻還是有原則的。這次打那麼狠肯定是對方犯了大錯。」
聽著他人口中截然不同的沈寂白,我印象中的他溫柔近人,原來,真實的樣子竟然是這樣的。
「我想起來了!沈哥打架的時候說了一個人的名字,叫何雅來著。」
何雅?難道他是為了何雅而打架?
這是什麼意思,他原來真的喜歡過何雅嗎,現在還喜歡嗎?
我沖到班里,找到何雅,她眼神躲閃地不敢看我。
「沈寂白因為你去打的架?」
她低頭裝作學習,不理我,我把她手里的東西拿開,盯著她看。
「你知不知道,他可能會被開除!」
何雅冷笑道:「為我打架?笑死了!
「你別以為我沒看到你們在停電那晚做了什麼,明明他之前對我很溫柔的,為什麼,為什麼突然就那樣了。還不都是因為你!」
說這,她眼中有了些濕意,憤恨地瞪著我。
「你知道我那天為什麼沒有回寢室嗎?是沈寂白,他遞給我一張紙條,說讓我去程園,有話要和我說,我當時天真地以為他要和我告白。我等到他門禁時間,他仍然沒有來。
「我不死心,在那里等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他就不理我了,甚至煩我。直到后來,我的手被燙傷,我才后知后覺,他喜歡你,接觸我也就是為了給你出氣。」
原來竟然是這樣嗎?「那為什麼他要打架?」
何雅癲狂一笑:「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那天放假我找我表哥收拾你,誰知道沈寂白一直守在你后面。」
我失望地看著何雅:「你做錯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沒錯!」
「你讓你表哥撤銷訴訟吧。」我無奈地說。
何雅冷笑:「我不,我就是要讓他付出代價。」
看著她瞳孔里瘋狂的模樣:「你作弊的事情,那是不是也要付出代價啊。」
「你有證據嗎?江綿綿?」
「我有!」
段玲玲在身后出來,拿著錄音筆,一臉得逞地看著何雅,昔日最好的閨蜜,如今也已經反目成仇。
何雅慌了,她不能再失去自己引以為傲的成績了。
我感激地對段玲玲回眸一笑。
何雅的表哥撤銷了訴訟,學校還是給了沈寂白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