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小柔無語地看著我:「最近轉來的,一下子就蟬聯好幾次第一,穩居『實驗班學神』稱號,而且據說人特別帥,特別溫柔。
「我在食堂就看到過一次,簡直驚為天人。
「可惜實驗班離我們太遠了,見面的機會了了可無。」
驚為天人——有昨晚雨夜的那個人好看嗎。
我正神游著,何雅頤氣指使地沖我喊:
「江綿綿,給我做個值日,我和玲玲下課了去小賣部一趟,會給你帶好吃的。」
我剛想拒絕。
「就這麼說定了啊。」
何雅撒歡似的跑了,同桌小柔在一旁尬笑:「你這倆好閨蜜……」
「她們可不是我閨蜜。」
看到我臉色不太好之后,她嘆了口氣。
狗才給你做值日……
我并沒有幫何雅做值日,反而去了天臺散散心。
昨天的雨沖刷了天臺的污垢,變得煥然一新,天空也像洗過一般清澈透亮,空氣中夾雜著柔軟的風,吹走了我心中的陰霾。
又碰到了那個男生,他坐在邊沿上,長腿微微屈著,穿著一件薄薄的襯衫,手上拿著寫生的本子。
在涂涂畫畫什麼,風一吹,凌亂了他的頭發,白皙的面龐,光澤有質的唇,像一副上好的風景畫。
我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賞心悅目的人做什麼動作都是勾人的。
「看夠了嗎?」
被抓包了,我尷尬地撓了撓鼻子,想著也快上課了,正打算走。
「看人那麼長時間,就這樣走了?」
他從邊沿上下來,一雙笑眼如和煦的陽光。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他走近,低下頭,細碎的頭發落在眉眼,一雙眼睛生得尤其漂亮。
「進火箭班吧。我信你。」
我茫然:「啊?」
什麼意思?
他淡淡的從本子上撕下來一張紙,塞到我懷里。
在我還不明所以的時候,人已經走遠了。
我拿出懷里的紙一看,是昨天雨夜我蹲在樓梯口的背影,明明很落寞的樣子,被他畫得十分倔強。
畫的左下角署名:「沈寂白」。
我的心狠狠一顫。
3.
何雅回來看到我沒有幫她做值日,剛想破口大罵,段玲玲拉住了她。
我知道她們為啥不愿意和我撕破臉,因為我還有用,要幫她們作弊。
但這次,呵呵,考試的時候我對她們踢凳子充耳不聞。
我無視段玲玲幽怨的眼神,卻用余光撇到了何雅正在看小抄。
她成績本來就不差,只是進火箭班差點火候。
我怎麼會讓你如愿,我故意將橡皮丟到她面前,引起監考老師的注意,毫不意外,老師看到她手里的紙了。
何雅反應很迅速,用的是衛生紙,她立馬做出擤鼻子的動作,因為她平時成績好,所以老師不懷疑她。
老師走后,她扭頭狠狠瞪了我一眼。
真掃興,讓她逃了。
考試結束后,她趴在我桌子前,目眥欲裂:
「你什麼意思?」
我裝作納悶地問:「我橡皮掉了啊。怎麼了?」
她不敢把事情鬧大:「江綿綿,我們是好朋友,你除了我們兩個,還有知心的朋友嗎?」
我心里冷笑,眼睛沒有溫度地看她:「現在不是了。」
小學六年,我和段玲玲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朋友,初中三年我和何雅是無話不談的知心人。
兩個人占據了我最真心的九年。
自從上了高中,她們因我相識,而我卻漸漸成了最多余、最令人討厭的那個。
其實我以前有發覺,只是心有不甘,別人都有從小到大的閨蜜,我舍不得那些好時光,一直自欺欺人,可現在,她們的冷落與不在乎讓我不想再騙自己了。
畢竟,自己一個人也挺好的。
成績出來了,毫不意外,我和何雅進入了火箭班。
段玲玲黏在何雅身邊:「離我遠了可不能忘記我啊。」
依稀記得小學時候,我去初中她也是這麼說的……
我聽你的話,何雅她會嗎?
……
進入新班級后,班主任提供幫扶計劃,我和沈寂白陰差陽錯地成為了同桌。
身后的何雅一臉嫉妒的神情,哦,原來她喜歡沈寂白啊。
也是,沈寂白為人溫和有禮,成績的確如傳聞所說優越得不像人類,老師將他視為心上寵,班上的女同學把他當夢中人。
我這個同桌有壓力得很。
這時他總會眼含笑意,清泉般的聲音撫平我的緊張。
他的字寫得極為漂亮,好多被送來的情書,都被他一一回絕,拒絕人的方式溫柔感人。
因為和沈寂白是同桌,何雅不舍得和我斷了朋友關系……
她每次借著和我是好朋友的由頭來找他。
今天問個題,明天邀請他去吃飯。
明明是來找我,卻大部分時間都在和沈寂白聊天。
雖然我也不想搭理她。
沈寂白很有耐心地回答她,從數學難題聊到天文地理,二人相談甚歡。
我看了看時間,快上課了,我還沒有擦黑板,我剛想出聲說「讓我出去一下」。
沈寂白止住笑容,一臉遺憾地說:「不能再聊了。
「今天該我值日,我該去擦黑板了。」
我:???
何雅看了看時間,滿臉失望,怎麼時間過得這麼快。
「咳咳,今天有點不舒服,擦了黑板又得難受一陣了。」
何雅眼含心疼,臉上擔憂的情緒就差貼他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