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爆發力永遠是驚人的。
就在這樣力量懸殊的狀況下,我硬生生沒讓他們占到便宜。
但也激起了他們的怒火。
就在我的雙手被鉗制住,脖子被掐住,衣服被撕開的時候,警笛聲響。
「不好,警察來了,快跑!」
我跌坐在地上,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都蒙了。
直接蒙到女警給我披上衣服,我終于控制不住,「哇」地哭了出來。
我是幸運的。
因為幾個民警剛好在附近執勤,他們才能這麼快趕到。
不然我面對的會是什麼,我不敢想。
坐在警察局,喝著熱水,等到我終于緩過來,我忍不住給了自己一巴掌。
沈漫,你可真矯情。
借酒澆愁?
跟自己的身家性命相比,那麼點情傷算什麼?
怎麼就過不去了?
是真的過不去,還是你自己非要「為賦新詞強說愁」?
我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甚至讓我生出了幾分再世為人的感覺。
所以,還有什麼過不去的?
12
為了處理這次的事情,我在當地多留了一段時間。
中途的時候,陳穩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他問我:「婚戒已經到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覺得他有病,直接拉黑刪除。
后來他的朋友又給我打了幾個電話,都被我拒接了。
直到我們共同的朋友聯系我。
「陳穩已經開始籌備婚禮了,你們到底怎麼回事?」
我皺了皺眉:「那你提醒他別折騰,不然到最后丟人的還是他自己。」
「那也得他聽我們的呀!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你,他聽過誰的!」
我覺得好笑,他還真沒聽過我的。
「要是實在不行,你讓蘇淺淺去試試。
」
「蘇淺淺?你不知道嗎,她跟老賀掰了。」
這不禁讓我有些好奇。
「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老賀也沒說,估計就是處不來吧。畢竟相親認識的,也沒有那麼多的感情,分了不就分了。」
我「嗯」了聲,沒再多言。
曾經讓我痛不欲生的人和事,現在聽來就像是別人的八卦。
聽聽就算了,入不了心。
又待了一周后,我上了返程的飛機。
不知道陳穩是怎麼知道了我的航班,竟然出現在了機場。
他說:「我接你回家。」
我躲開他的手。
「我們已經結束了。」
跟之前陳穩身上的桀驁不馴不同,現在的他有些沉郁。
整個人好像泄了勁兒一般。
我的拒絕讓他頓了下,伸出的手握緊成拳,然后頹然放下。
我繞過他往外走。
攔了一輛出租車。
他一直跟在后面,直跟到我的住處。
他跟著我進了電梯,又跟著我到門口。
從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
我也沒有。
只在關門前看了他一眼。
后來到了十一點,我下樓取外賣的時候。
一開門,他就蜷縮著大長腿坐在我門口。
抬眼看我時,那無助的樣子,就像被人遺棄的小狗。
我忍了又忍。
「你到底想干什麼?」
陳穩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不等他開口,我止住他。
「我先去取外賣,等我回來了我們再談!」
說要談,但其實我根本不知道該從何談起。
我和陳穩的事兒,在我這兒已經畫了句號。
可在他那兒,好像還是省略號。
難得的,這次陳穩先開了口。
他說:「我不明白!
「我不明白為什麼這次就過不去。
「這些年,我們吵過無數次更大的架,都可以過去。
為什麼就這次過不去?」
陳穩說得很慢。
說完后,他一瞬不瞬地看著我,等待一個答案。
我沉默了很久。
我媽跟我說過,陳穩不會是一個特別好的愛人。
他父母離異,爹不疼媽不愛。
這樣長大的孩子,心思重,不會表達。
而我不一樣。
我家庭和睦,從小就得到了滿滿的愛。
因為得到過,所以才能往外給。
所以我不會太計較我和陳穩之間誰付出的多,誰付出的少。
所以我能在矛盾發生后主動求和。
所以我能在事情過去后立馬釋懷。
陳穩曾說過我沒心沒肺。
有些事兒他還在氣頭上,我就已經放下了。
不是我不在乎。
相比較恨,我更在意愛。
「陳穩,這麼多年,不管多大的事兒,在我這兒都能過去。因為那是我跟你之間的事兒。
「我們是愛人,愛人之間有什麼過不去的?
「有問題就解決,有矛盾就處理。
「可是這次不一樣。
「陳穩,這次不再是單純的我和你之間的事了。
「我們之間摻和進了別人。
「它就過不去!」
怎麼過去呢?
我可以沒皮沒臉,撒嬌賣乖,但前提是對方和我心意相通。
而不是拿著我去跟別人比較,然后諸多挑剔,各種找茬。
從我說完開始,陳穩就緊繃著。
過了許久,他泄了力。
聲音低沉而又沙啞地說:「是,我承認,我承認我對蘇淺淺有過好感。
「但是沈漫,我從來沒有想過去做什麼。
「我也什麼都沒有做。
「你不能因為這樣就判我死刑!」
是啊,他什麼都沒有做。
「所以你委屈,你難受。你覺得因為我一個次品放棄了更好的,而我還要跟你胡攪蠻纏,簡直是不識抬舉。
」
我直白的話讓陳穩的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滯。
他緩緩搖頭。
「我沒有。」
「你有!」
我騰地站起身。
「這就是我最恨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