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驀地攥住劉茵手腕,反手回了兩巴掌。
連同剛剛挨的那巴掌一起。
老實來講,劉茵這種嬌小姐手上根本沒什麼力氣,而我自小要幫父母干農活,力道比她大了不是一點半點。
所以,反擊的很容易。
挨了兩巴掌,劉茵怔住。
她恐怕也沒想到,兩位能幫她做主的人都在旁,她還能吃虧。
我雙手環在胸前,冷眼看她。
「這巴掌是你替你親愛的哥哥受的,另一巴掌——」
「剛剛是誰摔了花瓶,你心里清楚,這巴掌是替那養你二十年的媽媽打的。」
說完,我轉頭看了門口的老劉一眼。
自始至終,他眉頭緊鎖,沒說過一句話。
見我看去,老劉才開了口。
「行了,把碎片收好,我下午找專業人士看看能不能復原。」
他嘆了一聲,「都是一家人,打來打去的像什麼樣子。」
一場鬧劇,以老劉最后的和稀泥作為散場。
當晚,我便搬回了學校住。
今天算是與那兄妹倆徹底撕破了臉,老劉平日里不住在玫瑰公館,我再獨自住下去,簡直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我沒那麼傻。
而且——
學校宿舍住起來還不錯。
起碼,比那冷清的玫瑰公館要自在的多。
14
搬回學校的第二天,中午放學,我去校門口取快遞,一眼便看見了老劉的車。
見了我。
老劉搖下車窗,朝我招招手。
猶豫了一下,我走過去,「您找劉茵?」
劉茵與我同校,只不過,與我并不同系。
老劉眉梢挑的老高,「找你。」
他拍了拍副駕的座位,「上車,爸帶你吃個新鮮玩意。」
「不去。」
拒絕過后,我又沒忍住問了一句。
「你也覺著那花瓶是我摔的?」
老劉倚著車窗,點了根煙。
「不覺著。」
「茵茵這孩子吧,從小讓我們慣壞了,而且,你媽媽去世對她的打擊挺大的。」
他苦笑,「對我也是。」
「這些,其實都是那孩子慣用的小把戲罷了。她心思不壞,就是被我們慣的驕縱了些,你是姐姐,受委屈了。」
說著,老劉又塞給我一張銀行卡。
想也知道,里面余額一定不少。
他拍拍我手背,「收了吧,在學校住想要什麼就隨便買。」
可我看著手中的銀行卡,卻忽然覺著無比的厭煩。
老劉有錢。
所以對他來說,什麼都可以用錢來解決。
我被劉茵污蔑,被她辱罵。
因為我是姐姐,我沒有自小被他們慣壞,所以我忍忍就好。
也許在老劉眼里,我這種小山村里走出來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孩子,給張巨額也銀行卡就該樂呵的忘卻所有不愉快。
可我不是。
我把卡扔回了車里,又翻了翻包,將他上次給我的銀行卡一同扔回。
「我把這兩張卡都給您,您去打劉茵兩巴掌怎麼樣?」
老劉怔住,不說話。
我笑了。
「瞧,您也知道,錢不是什麼都能買來的。」
「那就不必拿錢來安撫我了。」
說完,我轉身便走。
對老劉來說,他有兒子傳宗接代,有養了二十幾年嬌滴滴的女兒。
我這個剛剛尋回的,空有血緣關系,毫無感情的親生女兒,只是他在媒體前炒作的噱頭罷了。
身后,老劉似乎喊了我一聲。
我沒有回頭,他也沒有再喊第二聲。
15
從老劉那邊離開,我獨自去了食堂吃飯。
打好飯菜后,我找了處偏僻位置放下,又去盛了一碗湯。
我選的位置較偏,端著湯再回去時,周圍也沒什麼人。
習慣了獨處,我獨自刷劇吃飯。
驀地。
我余光感覺筷子上似乎有什麼異物。
低頭一看——
遞到嘴邊的米飯里,竟還裹著一只蟲子!
幸好,蟲子是黑色的,我余光掃到,才察覺出不對勁。
盯著那只蟲子沉默半晌,我拿出紙巾,將蟲子包起,扔掉飯菜轉身出了食堂。
我看過劉茵她們班的課程表,剛巧,今天下午她們滿課。
于是,我掐算著時間,趕在她下課之前去了一趟玫瑰公館。
吳姐剛巧做好了飯。
我謊稱回來取東西,又趁吳姐不注意,在劉茵碗中的米飯里,將中午那只早已死了的蟲子埋了進去。
劉茵吃飯必須用她的專用碗碟。
若非如此,我還真的沒辦法在她飯里「加料」。
做好一切,我在暗處支了一臺舊手機,與我的微信撥通視頻。
這麼精彩的一幕,我可不想錯過。
于是。
那天晚上,我躺在沙發床上,看著鏡頭里的劉茵趴在垃圾桶前吐的死去活來——
她發現飯里有蟲時,那只死蟲子只剩下一半了。
吐夠了,劉茵在餐廳砸東西泄憤,然后,便看見了被我支在暗處的手機。
她愣了兩秒,跑過來拿起手機。
「劉甄一?!」
接著,便是她一連串的怒罵聲。
我拿著手機笑,「怎麼樣,剛剛的蛋白質好吃嗎?」
提起那半條蟲子,劉茵又是一陣干嘔。
然后怒氣沖沖地砸了手機。
視頻被迫中斷,我卻笑了。
看著鏡頭那邊的劉茵生吃死蟲,就……
還挺爽的。
?
第二天,中午。
我對食堂飯菜有了些陰影,準備去買校門口的麻辣燙。
然而,剛出校門,便見著來往路過的同學們,都盯著路邊瞧著。
出于好奇,我也看了一眼——
傅尋?
再仔細瞧瞧,還真是。
豪車與成熟西裝男人的標配,引得過往同學都駐足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