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放心,誰讓你受委屈了,哥哥一定幫你討回來。」
這要替劉茵撐腰的心思,我即便是個傻子也該聽出來了。
沉默兩秒,其實我是在撕不撕破臉之間猶豫。
畢竟是親哥啊。
但是轉念一想,即便是親生哥哥,第一次見面他都沒給我留臉面,我又有什麼好顧忌的。
想通后,我走去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潤潤喉,隨即笑道:
「別等以后了,我人都在這了,你想怎麼為你妹妹討回來?來吧。」
說完,我坐在了桌前。
被我反客為主后,劉忱反而愣住了。
看得出,劉忱也并非什麼強勢的性子,若真是個急脾氣,估計這會就替他妹妹一巴掌扇過來了。
我猜,也許在他的想象中,我這個小山村長大的所謂妹妹,應該是唯唯諾諾不敢說話,打碎了牙還要往肚子里咽的吧。
一旁的劉茵還在扯著他袖口訴說委屈,劉忱騎虎難下,朝我走了過來。
「你剛剛在宴上打茵茵了?」
我的親哥哥,停在桌前看我,語氣冷硬。
「是啊。」
我應得自然,「你妹妹讓的,她四處和人說我昨晚打了她,為了幫她圓謊,我只能現場打一巴掌,把這事給坐實了。」
「還有。」
「你的好妹妹也還回來了,朝著我砸了一只杯子,讓老劉替她賠了一千三百萬。」
我故意嘖嘆,「一千多萬啊。哥,你說老劉就你這一個兒子,他的錢還不都是你的錢?嘖,我聽著都替你心疼。」
說完,我放下水杯,轉身上樓。
劉忱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走上樓梯時,還能聽見身后劉忱壓低了聲音問劉茵是真是假。
而他的好妹妹,正支支吾吾的找借口。
我笑了笑,上樓回房。
今天心情舒暢,應該能夠睡個好覺。
12
早上下樓時,我被劉茵堵在了樓梯口。
小姑娘今天換了條素凈裙子,長發散著,在一樓的樓梯口附近擋住了我的去路。
雙臂環胸,劉茵冷眼看著我,「你不會真的以為,昨晚打了我一巴掌,就這麼結束了吧?」
看來別墅里沒人,劉茵的話才說的這般毫無顧忌:
「劉甄一,別以為自己可以玩一出落跑千金高調回家的戲碼,小山村里土生土長二十多年,你拿什麼和我比?」
提起這些,這姑娘眼底滿是倨傲,
「從小,我的衣食住行都是最優渥的,我接受最好的教育,去過無數個國家。」
「劉甄一,我見過的世面比你吃過的飯還多,我才是自小被捧在手心長大的劉家大小姐。你一個后來的冒牌貨,憑什麼想要代替我?」
一連串的問句,聽的人心煩,也有點想笑。
我揉了揉眉心。
「首先,你別混淆順序,我是后來的沒錯,但你才是那個冒牌貨。前面的二十幾年眾星捧月不是因為你是什麼大小姐,是因為所有人都把你當成了我。」
「是老劉找到我,讓我認祖歸宗的,我從沒想過要回來和你搶什麼,你也不必敵意那麼重。」
「還有——」
我還想再說,門外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
因為窗戶開著,所以聽的尚算清晰。
站在我對面的劉茵忽然笑了笑,她輕聲開口,用只有我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可我還是討厭你啊,姐姐。」
話音落下,劉茵忽然拿起一旁做工極為精致的花瓶,在門開的那一刻,砸在了我手上。
我來不及反應,花瓶撞到我手背,掉落在地。
瞬間碎成七八塊。
花瓶落下的那一刻,劉茵的哽咽聲傳遍別墅——
「姐姐,別砸啊!」
門開,老劉和劉忱似乎是晨跑剛回來,一進門便錯愕地看著面前的場景。
劉茵半跪在地,眼淚斷了線般落下,顫抖著伸手去撿那些花瓶的碎片。
手指故意從碎片的尖銳處劃過,鮮血瞬間溢出,可她卻像察覺不到一般,繼續撿著,并語氣哽咽地指責:
「姐姐,你心情不好可以打我罵我,但你為什麼要拿花瓶撒氣?這是媽媽去世前留下的唯一一個遺物了,你就連這點念想都不給我嘛留嗎……」
劉茵的哭訴聲才將門口兩個男人的思緒拽回。
劉忱快步走來,紅著眼盯著地上的碎片看著。
我皺眉解釋,「是劉茵摔的,我根本沒碰過花瓶。」
劉忱沒有應聲。
兩秒后。
他抬起頭,一巴掌毫無預兆地重重甩在了我臉上——
「這是媽媽的遺物,你怎麼敢的?」
13
一巴掌,我耳邊瞬間一陣轟鳴。
頭有點暈。
我死死咬著唇,蔓延的痛意才讓自己清醒幾分。
劉忱眼眶紅了幾分,似乎是真的很在意那只花瓶,他憤憤瞪我一眼,蹲下身去撿碎片。
老劉則始終站在門口,一言不發。
氣氛僵持時,我低低開口。
「不是我摔的,你們進門時劉茵拿起花瓶故意摔在地上,又蹲下來演戲,不管你們信不信,事實就是如此。」
被潑了一身臟水,在沒有監控的情況下,我根本無法自證清白。
而且。
他們也不會相信。
話剛說完,劉茵便朝著我推搡了過來,一邊罵著我胡說,一邊譴責我心思太過狠毒,故意摔了已故母親的遺物。
說著。
她也學著劉忱那般,抬手朝我臉上扇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