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晚劉茵偷偷往我喝水的杯子里吐口水時,我就想這麼做了。
只是當時老劉也在家,我顧忌著回家第一天,不想鬧大才忍下了。
今天,托她的福。
我這一巴掌倒是扇得名正言順。
「你……」
劉茵愣了半晌才回過神。
巴掌大的小臉上,手掌印分外清晰。
小可憐緊緊捂著臉,神色從錯愕到震驚,再飛快轉為羞怒。
再顧不得扮演嬌滴滴小公主,劉茵猛地撲過來想扇回這一巴掌,卻被我躲開。
她順勢拿起手邊的精致杯盞,朝著我這邊重重砸了過來——
這一砸倒是太過突然,本就幾步遠的距離,我根本躲不開。
然而。
杯子砸來的那一刻,傅尋忽然側身擋在了我身前。
鑲了金邊的杯子重重砸在他額頭,隨即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現場驟然陷入混亂。
因為傅尋的臉,見血了。
我嚇得要命,想伸手去查探他傷口,卻又不敢碰。
傅尋看我一眼,「沒事,皮外傷。」
不知誰遞了絹帕過來,傅尋接過,隨意按住了滲血的傷口。
他偏頭看向劉茵,語氣淡漠,「你剛剛砸的杯子,陳總的私人收藏款,價值一千三百萬。」
「賠吧。」
劉茵僵住,她又驚又怕地看著傅尋額上的傷口,又忍不住驚呼,「一千三百萬?」
我也忍不住拽了拽傅尋袖口,低聲問他,「這杯子真這麼值錢?」
「不值。」
傅尋聲色淡淡,「但我的臉值。」
10
我愣了兩秒,哭笑不得。
他的臉值。
但想想他的身價,這話似乎也沒什麼毛病。
劉茵垮著一張臉在那邊不說話,周遭滿是壓低了的議論聲,但誰也不敢此刻出來打圓場。
氣氛一時有些僵持。
直到——
老劉推開人群走上前來。
老劉是個人精,一上來,二話不說就替自家女兒買了這個單,當即便將銀行卡交給助理去處理。
這辦事的痛快勁,看的我都有點替他心疼錢。
我知道老劉有錢,可這筆賠款也夠他肉疼了。
然而……老劉似乎并不在意。
這個四五十歲的男人一邊替他不懂事的女兒給人道歉,一邊關切詢問傅尋的傷勢,并安排我去替傅尋上藥。
宴廳的工作人員,早已找了醫藥箱過來。
我被老劉趕去宴廳角落給傅尋上藥時,忽然琢磨明白了。
「老劉想求你合作,對嗎?」
傅尋坐在椅上,等著我給他擦藥。
聞言。
他瞥我一眼,勾了下唇。
「聰明。」
所以,這筆錢老劉是真的賠的開心。
老劉雖然有錢,但想搭上傅尋還差得太遠,所以才想方設法地安排我與傅尋侄子的所謂相親。
今天這筆錢,老劉明知傅尋是獅子大開口,卻還是痛快給了。
傅尋若收了錢,他才算是真正有機會同傅尋合作。
所以,這筆買賣對老劉來說,不虧。
想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我搖搖頭,商場果然水深。
就連老劉這種看似粗枝大葉的人,實際上都是粗中有細。
回過神。
我才發現傅尋竟已等我很久了。
我連忙替他擦藥。
傷口不大,也的確只是皮肉傷,只是流了血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唬人。
擦好藥后,我見藥箱里有一只大號的創可貼,還是碎花圖案的,看起來怪可愛的。
沒多想,便順勢替他貼上。
然而,再抬頭時看見面容冷峻的霸總臉上貼著個碎花創可貼,才覺著違和的有些可愛。
正想多看兩眼時,傅尋卻已起身走了。
我反應過來時,毫不知情的傅總已經頂著那張小碎花的創可貼走過了許多人面前。
人人都在盯著小碎花看,可人人都不敢笑。
我猶豫了半晌,默默咽下了想要叫住傅尋的話。
這會告訴他,簡直是在找死。
……
宴會結束,老劉故意說他有事不回玫瑰公館,拜托傅尋送我回去。
說話時,老劉目光總是往傅尋額上的創可貼瞟去。
看得我一陣心驚肉跳,生怕被傅尋當場發現。
還好。
老劉看了幾眼后,只是彎了彎唇角,并未提起。
就這樣,回家路上,我又坐進了傅尋的豪車。
然而——
上車的那一刻,傅尋忽然頓住身形。
我好奇回頭,卻見他緊緊盯著后視鏡……里折射出的碎花創可貼。
幾秒沉寂。
傅尋轉頭看我,「劉甄一。」
我只能訕笑著扯開話題,「要不,回去這路我開車?」
傅尋系上安全帶,「這車剛買三天,我還不想換車。」
「……」
幸好,傅尋倒也沒再追究創可貼的事情。
一路上,他也沒有撕下創可貼,直到將我送到家門口,額上依舊貼著那只巨萌的創可貼。
11
告別了傅尋,我提著裙擺進門。
意外看見了客廳里坐著的陌生男人。
細究其五官,與我還有幾分相像,當然,他長得更像是年輕版的老劉。
那人穿了件淺色襯衣,隨意坐在沙發上,手里端了杯酒,正和劉茵親近笑談著。
聽見開門聲,他才不緊不慢地朝我這邊看了一眼。
我知道他。
劉忱,我同父同母的親生哥哥。
說起來,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對視過后,我走過去,規規矩矩地叫了聲哥。
然而——
無人應我。
劉忱掃我一眼,目光直接偏開,揉了揉身旁劉茵的頭發,話里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