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它！」

我皺眉：「我酒精過敏。」

他嘴角挽著殘忍的笑：「我知道，道歉總要拿出誠意！

「喝了它，從此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干。」

08

他二十歲生日時。

我攢了很久的錢，給他親手做了生日蛋糕。

吹滅蠟燭時我問他許的什麼愿。

那時房間黑漆漆的，他溫柔的嗓音摩挲在耳邊：「我許愿我們能天長地久，永不分離。」

可見。

說出口的生日愿望，真的不靈。

了斷吧。

這一切的前塵往事。

我接過白酒，湊到嘴邊。

顧琰一把握住我的手腕，眼底全是紅紅的血絲：「為了嫁個有錢人，你連自己的身體都不要了？」

我抬眸看向他，極力忍著眼底的淚意：「顧琰，這是你想要的呀。」

烈酒入喉。

一路燒心燒肝。

胳膊上身上起了密密的癢意。

得盡快離席，以免出丑。

我快步回到包廂，剛推開門。

紛紛揚揚的花瓣撒了下來。

偌大的團桌中央，擺著由 99 朵粉玫瑰拼成了大愛心。

一身正裝的祁沐單膝跪地，舉起手里偌大的鉆戒還有寶馬車鑰匙，笑盈盈看著我：「楠楠，嫁給我吧。」

此前沒有商量過這一出啊。

我驚得后退了兩步，后背抵到一個胸膛里。

是顧琰。

縱使沒回頭，我也能感覺到他冰凍的氣場。

祁媽媽催促：「楠楠，你還愣著干嗎，快答應啊。

「我早就想讓你們結婚了，到時候你給我生個孫子孫女，讓我也熱鬧熱鬧。」

祁沐取下戒指，握住我的右手，深情款款：「楠楠，五年前我們就說過的，等你 28 歲我們就結婚。」

那時我躺在病床上，日日以淚洗面。

祁沐開玩笑哄我：「哭什麼，怕自己沒人要啊。

「這樣吧，如果五年后你還嫁不出去，我來娶你。」

……

我用眼神向祁沐說抱歉，想掙脫他的手。

他卻死死握住不放手，堅持要將戒指推進我中指。

就在這時，背后響起涼涼的嗤笑：「你們祁家，確定要讓這樣一個女人進門嗎？」

09

「她爸是個幫人看賭場的混混，她媽重男輕女，弟弟是個吸血蟲。」

祁媽媽驚住：「楠楠，你不是ţųŤũ̂說自己父母雙亡嗎？」

顧琰微笑繼續：「她就是個大騙子。

「她讀高中的錢，都是找同學騙來的。

「進大一就談戀愛，一直談了四年，后面那男的要出國，她找對方拿了五十萬的分手費……」

祁沐站起來，緊緊握住我的手：「顧總，這跟你沒有關系。」

顧琰笑出了聲，沉沉的目光落在我臉上：「怎麼會沒關系，我就是那個花了五十萬，被她甩了的前男友啊！

「她剛才還在外面求我，不要把她的丑事抖出來。」

滿座嘩然。

祁媽媽臉色紅紅又白白。

議論之聲四起。

「這女的看來是處心積慮要攀個有錢人哦。」

「之前祁太太還一直夸未來媳婦呢，現在臉打得啪啪響。」

「還說作家，什麼都是編的吧。」

……

顧琰向前一步，低頭湊到我耳邊，輕聲道：「豪門夢破了，難過嗎？

「我就是要在你最開心的時候，拽你下來。

「像你當年對我做過的那樣。」

……

畢業前夕，我答應了顧琰的求婚。

但是短短幾天后，我卻又異常堅持跟他提了分手。

我抬眸看他，淺淺笑了：「顧琰，毀了我，你開心嗎？」

顧琰瞳孔劇震，嘴唇嚅動，卻是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

咳咳咳……

情緒激蕩之下，我劇烈咳嗽了起來。

臉上脖子上出現大面積紅斑。

祁沐難得發了火：「你喝酒了？

「你不要命了，醫生不是叮囑過……」

「我，我沒事！」我打斷他，「今天真對不起，我先走……」

話還沒說完，喉頭涌上一股腥甜。

我急急抽紙捂住。

祁沐眼尖，看到了紙巾上的一抹紅：「你吐血了？

「走，我帶你去醫院。」

他一手拽我，一手扯我放在椅子上的包。

包扣子沒合上，里面的東西撒了。

那張檢查單輕飄飄地落在顧琰的腳邊。

他彎腰撿起，盯著上面的字，一臉茫然和不敢置信。

祁沐想將紙扯回，顧琰卻緊握著不放。

灼灼的目光看向我：「這張檢查單是什麼意思？

「池楠楠，你還真是厲害，連這個都提前準備好了？」

10

臉上身上的紅斑越來越多。

我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祁沐也看到了那張檢查單的內容。

他像是瘋了一樣：「池楠楠，你什麼時候去做的檢查，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放棄了那張紙，連包也不拿了，直接打橫將我抱起。

「走，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他不顧我的反對也不管身后祁媽媽的質問阻攔，抱著我一路狂跑。

電梯門即將合上，顧琰側身進來。

他雙目猩紅，手緊緊捏成拳。

咬牙切齒：「池楠楠，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別以為裝病我就會原諒你！

「你對我造成的傷害，永遠都無法彌補。」

還以為是有些放不下我，所以才這麼生氣呢。

我又自作多情了。

我很虛弱，但還是擠出微笑：「恭喜你。

「你的心愿快要實現了，我癌癥復發，說不定真的會死。」

祁沐死死盯著他：「是你逼她喝酒了對嗎？

「如果她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你就是那個劊子手。

」

顧琰如被重擊，臉色瞬間煞白一片。

負一樓到了。

祁沐抱著我出了電梯上了車。

一腳油門，將顧琰甩在身后。